"嗯。我知道。"郭熙接手,在鏡頭下端詳著她。
照相機前的郭熙一向都是嚴肅而少言的,就算他總是掛著一臉的微笑,卻還是有一種天然的威儀,讓人不敢輕易的在他工作時跟他開玩笑。
石原拓二遲疑了會,支吾的問:"你……不是跟她在談戀愛?"
郭熙從鏡頭前仰起臉瞧了石原拓二一眼,不經意的道:"你什麼時候也管起我的私事來了?
"不是,我是在關心你的作品,拍了一整天下來,我不得不說她並沒有辦法呈現出那種女人對男人性的慾望……呃,說是飢渴好了,她比較像是朵純情艷麗的玫瑰,那種不解人事的處子…美得讓男人想摘取,卻不是你要表達的主題,可不是?"
郭熙聞言,點點頭,"她的確與我原先的計劃有點出人,不過她卻可以栓釋得更為完整且完美,從對慾望的陌生到女人的初夜,接著到沉溺、不可自拔,最後是玉石俱焚到只求一夜的美麗……這會比我原先計劃的好太多。"
"她……還是處子?"石原拓二有點怪異的看著郭熙,彷彿他說的話是天方夜譚,或者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
這幾天日本東京各大報不知把她批評成什麼樣子,有的說她已被加籐俊平開了苞,所以才會被一腳踢開,另一個版本則是說她已跟一位金主上了床,才得以支付大筆的違約金給加籐俊平,而後又用金主的勢力將原本人選的中山明子踢開而跟熙簽約,當上熙的模特兒。
當然,傳言中跟她上過床的男人很多,其中也包括熙,他本來比較相信後者,因為他幾乎可以確定那一天宋婕是跟著熙回家,然後才能躲開神通廣大的記者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黑跑到群馬縣來開始拍攝工作,但是現在……熙卻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意味著什麼?"不管是不是,她表現出來的感覺是如此,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郭熙淡笑,壓根兒不想跟人討論宋婕是不是處子一事,何況……他自己也還不清楚。
"是啊,是我說的,但人應該有追根究底的精神,我……"
"去幫她補個光。"郭熙打斷他,人已在攝影機器材前就定位。
"是的,大老闆。"石原拓二知道問不出什麼名堂來,只好拿著光板走到宋捷身旁不遠處的位置。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是不是我表現得不夠好?"宋婕微笑的詢問。
"你很美,不過說實話,或許你應該把熙當成一隻肥美的小羊,而你是一隻大老虎。"
她怔了怔,"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餓虎撲羊……表現出你對他的渴望。"石原拓二對她眨了眨眼,"我相信這不困難的,要是我是女人,一定巴不得把熙吞下肚。"
宋婕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心上卻有淡淡的憂傷,"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
"看鏡頭,婕兒。"郭熙的目光從鏡頭前探了出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低聲說話的兩人一眼才又重新回到鏡頭前。
"他叫你婕兒?"石原拓二笑笑。
"是啊,有問題?"
石原拓二摸摸鼻子,"沒有……熙在瞪這邊了。"
"開始吧!"宋婕深呼吸幾次,含羞帶怯的看著鏡頭。
"就是這樣……露出你自認為最媚的笑容,想像你渴望一個男人,任何男人都行,想像你用身體去勾引他、挑逗他,讓男人發顛發狂,想像那個男人就在你的眼前……撫摸著你的身體,從小腿、大腿內側到胸脯……"石原拓二在一旁低低地指導著宋婕,不得不佩服她是個聰明得一點就透的女人,能很快地進入狀況。
短暫的怔仲之後,郭熙在短短幾秒鐘內按了幾下快門,捕捉到宋婕朱唇微張、挺立的酥胸浮上清泉的剎那美麗與性感。
他陡地想起日本大文豪德富蘆花名著"不如歸"裡所描述的伊香保,書裡是這樣寫的——
日落黃昏,溫泉湯的露氣擁抱著伊香保,浪子的身影散放出浪漫的芬芳…
浪子是書中體弱多病的女主角,整本書的故事舞台就是在這裡上演。
"今天就拍到這裡。"郭熙比了個OK的手勢。
宋睫起身穿上"風呂敷'——泡溫泉後穿的浴衣,隨意繫上帶子後走進房內,不期然的,郭熙看了她一眼竟然走向她伸手便去解她的衣帶……
宋婕忙不迭拉緊衣服,心慌意亂的瞅了郭熙身後的石原拓二一眼,對他的舉動十分不解且錯愕。
郭熙沒有理會她瞪大的眼眸,很快地替她將身上的風呂敷左右邊對換,然後才幫她把帶子重新繫上。
他若無其事的開口,"風呂敷的右邊在下,左邊在上,穿錯了可犯了日本人的禁忌。"
"是啊,家裡有喪事的人才會像你剛剛那樣穿,"石原拓二好心的補上了一句;免得宋婕的臉不斷的紅成熟透的柿子。
"是嗎?我不知道……"宋婕覺得有點糗,臉紅不但沒有消減,還有愈來愈紅潤的趨勢。
"沒關係,很多人都不知道。"郭熙拍拍她的臉,彎下身弄自己的攝影器材,邊弄邊道:"明天我們啟程出發到富士山。"
‥太棒了,可以玩雪了。"石原拓二開心的吹了兩聲口哨,扛著器材走出房門,"我先去,泡泡溫泉回頭再來找你們。"
門開了又關上,室內只剩下宋婕和郭熙兩人,因為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陡地變得有點怪異。
就在宋婕要開口找話題的當兒,突然一陣暈眩襲來,她的身子不穩地搖晃了一下,虛軟得就要跌坐在地,郭熙及時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頭暈?"他俯下身子關心的問。
"嗯。"她虛弱的點點頭,就連這小小的動作都讓她再次感覺到強烈的暈眩,身子無力的往郭熙胸膛上侯去,"對不起,我的頭真的有點暈,借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心臟的感覺還好嗎?"他擔心讓她泡太久的溫泉泡出了問題,是他大意了,竟以他自己可以承受泡湯的時間來衡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