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杜先生真是爽快啊!」帶頭大哥笑得闔不攏嘴,朝手下揮了揮手,「你們都坐下來,站在那裡幹什麼?嚇人啊!嘖!」
「是啊,都坐下來,看看我怎麼孝敬你們老大。」話落,杜斯斐出其不意的將水一古腦兒全倒在他笑得益發得意的臉上。
「媽的!你——」沒料到自己莫名的成了落湯雞,帶頭大哥驚跳起身,一拳便要揮向杜斯斐。
一收一放,杜斯斐化他拳掌為力量反手掃向帶頭大哥的面門,長腿俐落的一勾一絆,將那個人渣三兩下壓制在地,一把鋒利的刀隨即抵住他的脖子。
「再叫我一聲媽啊,我好想聽呢。」杜斯斐嘲弄的睨了在地上哀號的人一眼,犀利的眸子轉而望向一旁蠢蠢欲動的手下,「哪一個想過來逞英雄的,我會把親手殺了你們大哥的機會完整的讓出。」
「放了我們大哥!」眾人低喝,卻不敢妄動。
「叫他們三秒鐘之內滾出這裡,否則我就在你臉上畫只烏龜。」
帶頭大哥嚇得牙齒打顫,肉肉的圓臉早被壓得變形,「滾!你們全給我滾出去!快!聽到沒有?」
第五章
「喏,拿去。」阿飛取來一塊冰用毛巾包裡著遞給甄璦,「把它敷在臉上,我去拿藥箱過來。」說著,又瞧了她一眼才走開。
還是第一次瞧見甄璦沒戴眼鏡的模樣呢,沒想到她的眼睛生得這般水靈動人,是個小美人胚子。
杜斯斐性感的薄唇上叼了根煙,微瞇的眼始終瞅著頭低低的甄璦,半晌未發一語。
「你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甄璦非常不自在的嘀咕了一聲,頭垂得更低了。
事發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酒吧提早結束營業,他看著她半句話也不吭,實在不太像平時那只一點小事就對著人咆哮的暴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
「你明明就在看我。」其實她知道他是在瞪她,不是看她。
「你頭頂上長眼睛了?」
「是啊,還長了三隻呢。」她氣悶的頂了他一句。
「你的臉腫了半邊,唇也破了,比戴眼鏡的時候還要醜。」
「我本來就丑。」他何必那麼缺德的一直提醒她?
「你該大哭特哭一場的,不然也該流一點眼淚。」哪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被人打腫了臉,壓在桌子上被污辱還一副沒事的模樣?他該佩服她的勇氣,還是她的愚蠢與無知?
甄璦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瞅著他,「我為什麼一定要哭?」
雖然臉腫成這樣真的很痛,也想哭,但只要一想到那些敗類看見她哭反而會笑得更猖狂,她就咬牙全忍住了。
「你被欺負了,不是嗎?」他的前胸懶洋洋的貼著椅背,長長的雙腿跨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望住她。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給纏繞,隨即擱在椅背上的手像是隨時想要把她拉進懷裡。
她不得不又想起他那雙手緊緊抱住她身子的感覺,霸道卻又溫柔的想要把她的靈魂與身體給吞噬的感覺……
身子變得莫名的燥熱,一顆心也因他的視線變得浮動不已,她有些慌亂了,慌得想要逃開。
「為那些人哭不值得。」她別開了眼,將冰塊擱在桌上就想起身離開。
像是算準她會逃開他似的,杜斯斐在她起身的同時已跳下座位,重新把她按壓回椅子上。
高大的身影如神祇般的矗立在她面前,他微彎著腰,伸手拿起那塊毛巾敷上她的臉。
她瞅著他,心跳如擂鼓般。
杜斯斐的俊容因她質疑的目光而微微發紅,不太自在的解釋道:「你這麼醜,再偷懶不把臉敷好,以後只會礙我的眼。」
心隱隱一動,她沒說什麼,乖巧的待在椅子上讓他替她敷臉。
「你根本沒近視,幹什麼老要戴一副丑眼鏡?」那天他要把她的眼鏡丟掉前看了一下,發現那是一副平光眼鏡,心裡頭不禁覺得狐疑,「不會是為了你眼睛下頭那道根本不顯眼的疤吧?」
她安靜的沒說話。
「你臉上這道疤哪來的?」
她還是沒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
「你看我的樣子好像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杜斯斐邪邪的一笑,一手捧住她的小臉,「如果是我,我一定會負責的,我甚至可以容許你栽贓嫁禍到我身上,如何?說吧!告訴我這道疤是怎麼弄的?」
她在他的眼中明明看到關心,他說出口的話卻是濃濃的椰揄與嘲弄?他一向是這樣表達他對人的關心嗎?為什麼?是怕奉上了真心而遭到傷害?他受傷過吧?可能是很重很重的傷……
永遠忘不了三年前他獨自站立在海邊那抹孤獨哀傷的身影,還有他仰天的狂嘯與低吼……
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讓她一路從飯店走出來,悄悄的來到他的身邊看著他、守著他……
他看起來是那麼那麼的哀傷,活著似乎比死了還要痛苦,所以當他的身子被海潮淹沒時,她才會以為他是為了尋死。
當時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安慰他,緊緊的抱住他,不說一句話,就只是陪著他,他傷心她跟著傷心,他痛她也跟著痛……
不明白只是個陌生人而已,為什麼可以讓她的心如此牽繫,對著他的背影胸口就滿滿的全都是心疼。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小心讓拆信刀刮傷了而已。」她雲淡風輕的一語帶過,不想重提往事。
「哪一把拆信刀?」他霸道的將臉湊近她,逼問道。
她被他驀地放大的臉嚇一跳,往後縮了去,背不由得抵上木製的桌角,「…… 丟了。」
「是嗎?那真可惜。」他傾向她的身子稍稍退開了些,不想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藥箱來了。」阿飛的聲音陡地竄入他們之間,步子不慌不忙的走近,像是在一旁已守候多時。
「謝謝你,阿飛哥。」甄璦紅了臉,有種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當場逮到的尷尬與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