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何時他才會出現呢?
就算出現了,也已經挽回不了她害死了那個男人的事實。
第二章
「黑曜」不是黑社會組織,也不是什麼搞走私的幫派,它是台北上流社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高級酒吧,說它高級,是因為它比一般的酒吧價位高、品質水準高、地理位置高外,聽說幕後的老闆還是哈佛大學企管碩士畢業生,身高一八O,若由他親自調出來的酒,叫價絕對是以萬來計算,所以黑曜老闆的學歷高、身高高,身價高更是單身的名媛淑女間討論不止的話題。
華燈初上,天母半山腰上佔地約莫兩百坪的黑曜,就像日落黃昏裡的一道美麗霞光,那是經過法國燈光設計師親自操刀下的成果,讓黑曜的存在相融於天母的天然地勢,坐擁台灣最美的夜景,遠遠看去,它更是黑夜裡最燦亮動人的那一顆星子,閃爍著神秘流光。
「阿飛,十杯黑曜。」范浚高大的身子從外場挪上了吧檯旁的高腳椅,隨性的坐著也難掩他貴族般的氣質。
「又是黑曜?」阿飛好笑的瞅了老闆一眼,雙手卻在接收到命令後,一刻也沒停的開始動手調酒。
「那是我們酒吧的招牌酒。」范浚不置可否的聳肩一笑。
「我看她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阿飛將一定份量的威士忌放進調酒瓶裡,再分別加上最上等的葡萄酒釀、現打的加州櫻桃汁進入攪拌,十秒鐘之後送進冷凍櫃冰鎮,動作一氣呵成。
「別胡說。」范浚淡淡笑著,「讓人聽見了可不好。」
「知道了,老闆。」他們酒吧雖然沒掛上男性止步的牌子,但他阿飛敢拿性命保證,黑曜酒吧每一個晚上男女客人的比例總是一比十,嘖,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黑曜是個同性戀酒吧呢!
「甄璦還沒到?」
「可能路上塞車。」阿飛想也不想的便替她道。
「每次都這一百零一個理由,小心你自己要用時沒得用。」
「我阿飛遲到不需要任何理由,你要我不幹,說一聲就行了。」
范浚無奈的掃了他一眼,「我敢嗎?你可是我們黑曜的台柱,沒有你,黑曜根本開不下去。」
阿飛笑得得意,從鼻子噴了一口氣出來,「嘿,知道就好。」
他阿飛除了酒調得一把罩之外,更是經過國家秘密組織精心訓練過的一等一軍事好手,用槍、打架、搞陰謀樣樣行,也只有像范浚這樣有深厚背景的人才能慧眼識英雄,把他高價請過來當酒吧的免費保鏢兼調酒師。
「瞧你得意的樣子,很像動物園裡供人觀賞的大猩猩。」
「喂,你——」阿飛本欲揚起的拳頭在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奔進酒吧時忙不迭收了回去,換上一臉討好的笑。「嗨,甄璦,你來了,路上辛苦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甄璦跑得喘吁吁,一張臉紅通通的,她一跑到他們面前便不斷的彎著腰桿道歉,「教授臨時加課,我真的不是故意遲到的,真是對不起,阿飛哥、范浚哥。」
「沒關係沒關係,遲到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阿飛談笑間已將方纔冰鎮的酒給拿出來,做後續的動作。
「你該先打個電話過來。」范浚溫柔的俯視著她。
「我的手機……沒電了!封不起。」她赧然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她跟范浚的關係不太尋常,她進黑耀也是由於他的關係,不過也因為如此,她希望自己真的能幫上他的忙,而不是來這裡當個花瓶,喔,不,她這土裡土氣的樣子根本稱不上是花瓶,勉強該說是個古董吧!
「別再對不起了,傻瓜。」范浚微笑的伸手探了揉她的發,「我答應讓你來這裡,是為了讓你打發時間,可不是要累壞你的,你若真累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知道嗎?」
聞言,甄瑗的臉龐頓時像剛剛被炸熟撈起的蝦子,又熱又紅又可口。
她頭低低地,半個字也不敢說,就像是她一開口就得承諾自己的終身似的令她不得不戰戰兢兢。
范浚的父母跟她的父母是至交好友,她家的狀況范浚心知肚明,包括媽媽的霉運,她和兩個姊姊的命中帶'楣',從小,范爸爸范媽媽根本不敢帶范浚出現在甄家,就怕惹禍上身,直到最近……雙方家長知道范浚竟然對她的夢免疫之後,開始死命的要把她跟范浚湊成封。
范浚真的是她命中帶幸運的那個男人嗎?
若是,他也得真心愛上她才能解除她身上的夢咒……
但她跟他根本就是烏鴉配凰凰,她是烏鴉,他是鳳凰,她怎麼可以因為一己之私委屈他來愛她?
「在想什麼?」范浚開心的低下身子湊近她的臉想看清楚她,她都像泥鰍一樣的溜掉了。
「我去忙了,范浚哥。」匆匆逃跑,甄瑗差一點讓自己的左腳絆到右腳。糗斃了!她實在有點痛恨自己的狼狽不堪,就為了人家一句不經意的話?
唉,她真的像是傻瓜。
「你又逗她了?」看甄瑗跑得像是巴不得長翅膀飛似的,阿飛替自己點上一根煙抽著。
「她很可愛。」雖然他認識她認識得有點晚,不過他可是從小就見過她們一家三姊妹的照片,當時的甄璦沒戴那副醜醜大大的眼鏡,一雙眸子可是楚楚動人的要滴出水來。
她就像隻兔子,見到人時眼神總是慌慌張張的逃開,一雙眼睛因為長期睡眠不足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卻不掩她的清靈神秀,可能是麗質天生,她的膚色雪白透紅,完全沒受長期睡眠不足的影響而失色,反而出落得更加柔弱動人、惹人憐愛。
「很可愛就娶回家啊。」
聞言,范浚笑了笑,拿起托盤要走人。
「喂,叫甄璦端就行了,你可是大老闆耶。」
「你不懂,大老闆親自端酒給客人生意才會好。」說著,范浚高大俊挺的身影已往場外走去。
黑曜的生意還不夠好嗎?阿飛甚覺好笑的朝空中吐了一口煙圈,垂眼卻瞥見一對璧人緩緩地朝吧檯這頭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