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名親兵一起應了聲。「把這只野猴子捉起來,送到宗人府審問。
說罷,那幾名親兵便朝朱小小圍了過來;但朱小小豈是這麼容易束手就擒的,她一腳便踢倒了一名親兵,一掌打歪了另一個親兵的鼻樑,又從地上抓起幾把泥土亂灑一陣,趁著所有人手忙腳亂之際,逃之夭夭。
她不能被捉!她如果被捉,就等於承認酒裡的毒是她爹所下的!她要替爹爹申冤,要替五爺找出下毒害人的兇手,還要把雲哥哥從刑部大牢救出來,所以她不能被捉,不能被捉!
德親王府裡,熠祺半靠在床上讓蘇盼盼餵藥,一旁是滿臉焦急之色的十四阿哥烴扔。
「五哥,你不要緊吧?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熠祺無力地搖搖手,「別找太醫,找太醫來,皇阿瑪就知道了,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暫時別找太醫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堂堂皇五阿哥居然讓人在酒裡下毒?這傳出去還得了?五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會中毒?」
熠祺淺淺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中毒,不過你該慶幸中毒的人是我,萬一是千叟宴上的老人家中毒,或是皇阿瑪中毒,那事情可就難以收拾了。」
「五哥,你知道是誰下毒的嗎?」
「當然,只是我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如此大膽,竟敢在進貢的酒裡動手腳,難不成想造反了嗎?」
「或許吧!或許這個人犯了什麼彌天大罪,為了話命只好造反了,不過我還是認為……誰?是誰在屋頂上?還不給我滾下來廣
熠乃的話說到一半陡然止住,起身對著屋頂大聲斥喝。
「是我!」一個清脆的嗓音回道,旋即一條嬌小的人影越窗而人,輕飄飄地站在熠祺、烴扔和蘇盼盼三人面前。
乍見這人,熠祺有些驚訝,「小小,是你?你來做什麼?」
小小沒有回答沒有行札,也不看房裡還有熠祺和蘇盼盼在。她直接衝到熠祺面前,伸手就往他額頭上碰。
見狀,蘇盼盼嚇得連忙擋住她,「你想做什麼?」
朱小小—手貼在熠祺額頭上,一手貼在自己額頭上,似乎在比較什麼,然後縮回手道:「你沒事嘛!」
熠祺感到好笑,「我如果有事,還能坐在這兒跟你說話嗎」
小小瞪著熠祺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你役事,那可以請你把雲哥哥放出來嗎?」
一臉莫名其妙,「小毓子?我早讓他回去了,難道他沒回去?」
朱小小眉頭一皺,眼眶頓時紅了起來,「毓哥哥讓人關到刑部大牢去了,連爹爹都被參了一本,現在正被押往京城呢」
「什麼?」熠祺一聽大驚失色,急忙想坐起來,可因用力過猛,一陣天旋地轉後跌回了蘇盼盼懷中。
「你別動,你身子還沒好呢,別亂動。」蘇盼盼連忙按住他。
熠祺推開蘇盼盼的手,問向朱小小:「小小,你說的都是真的,小毓子被關進刑部大牢了?」
「當然是真的,剛剛那個臭美格格還耀武揚威地跑來告訴我,皇上對你中毒之事非常生氣,下令把雲哥哥關進天牢侯審,連爹爹都因此被解了官職,押到京城來。」
熠祺轉向熠乃,「十四弟,有這回事嗎?小毓子真被抓了?連朱振都被解職押回京城?」
既然朱小小都已經把事情說出來了,熠祺不得不說真話:「沒錯,皇阿瑪聽說你中毒後非常生氣,加上朝中有人彈劾朱振縱女行兇、誣陷大臣,所以皇阿瑪親自下令解了朱振的職,連夜押赴京城。」
熠祺掙扎著坐起身,「該死!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五哥,其實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那幾天你的狀況真的很危險,連皇阿瑪都差點要親自來看你了。再說,我斷定小毓子和朱振一時半刻間還不會有危險,所以才忍著不說!」
「十四弟,你怎麼能不告訴我,你……你誤事了,你知道嗎?」
熠乃劍眉一攏,「誤事?五哥,我……」
熠祺解釋道:「我和小毓於這趟去紹興,本是要查朱振之事,想不到卻查出浙江巡撫英華串通鹽商,收受賄賂的事情來。我料準這賄賂一案參與者鐵定不只英華一人,否則單憑英華之力如何能擺平鹽商,和鹽商周旋?再說,憑英華區區一個巡撫,能有那麼大的膽子說要撤官就撤官嗎?怎麼說朱振也是皇阿瑪派出去治理紹興的人,不是嗎?」
「五哥,你是說收受賄賂的不只英華一個地方官,也有京官分了一杯羹?」
「不是一杯羹而是一大杯的羹!否則他們何須費盡力氣,去對付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甚至拿一個弱質女流來大作文章?」熠祺轉向朱小小,「小小,清微到你那兒除了說小毓子和你爹的事增外,她還說了什麼廣
朱小小想起來就有氣,「有,她說爹爹在酒裡下毒,還說要捉我去宗人府審問!」
熠祺一聽,也覺得十分奇怪,「朱振在酒裡下毒?這是最不可能的了!有誰會笨到把有毒的酒拿來獻給皇帝?這根本就是不要命嘛!再說你又不是皇親國戚,也不是格格郡主,皇阿瑪也沒給你任何法命,為什麼要捉你去宗人府審問?」
朱小小用一副你好呆的表情看著他,「你還想不通嗎?是要捉我去宗人府,她要送我去地府!」
熠祺詫異道:「地府?你說清微想殺人滅口」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殺人滅口,但我知道她想和我搶雲哥哥,所以只要我死了,她就可以順理成章請她那王爺父親擔保雲哥哥,讓雲哥哥出來,然後再藉著這個機會嫁給雲哥哥!」
朱小小搶到熠祺面前,「你可以把雲哥哥救出來嗎?你可以幫我洗清冤枉嗎?」
熠祺點頭,眉宇間有股說不出的威凜之氣,「就像十四弟說的,沒有人會笨到把有毒的酒獻給皇帝,所以這件擺明了就是嫁禍。至於小毓子,不必你說我也會救他的,誰會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