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她感受他怦怦跳著的心,「采兒,你感覺到什麼?」「你的心跳得好快。」
「這是因為你而跳,因為你而不安,你知道嗎?」「我?」
「對,因為你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不告訴我。這會讓我惶惶不安,永遠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會永遠留在我身邊,還是像一年前一樣,突然消失無蹤,讓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厘弄不清楚你為什麼會離開我,又怎麼會變成皇帝。」「雲哥哥,我、我也很想告訴你,但是我怕……」「怕什麼?」
「怕你會受到牽累,更怕你身陷危險之中,那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
「可是看你獨自一人承擔這一切,獨自一人面對危險,難道我就不會擔心、不會怕嗎?」「我」
「采兒,說啊!難道你信不過我?」
童采衣猶豫著要不要對楚雲章說出真相。說了,怕他受到牽累;不說,又怕他多心起疑。再說以他的個性,他能一直這樣保持沉默嗎?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他,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他是如何剛強、如何霸道的一個男人啊!因此與其讓他這樣懷疑多心,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如此說不定他也可以幫她想想辦法,不是嗎?
思及至此,童采衣點頭了,「好,我告訴你,不過你得替我守密不然不只我們兩個,就連我母后都會有生命危險。」楚雲章深灑地一扯嘴,「這是自然,你說吧!我在聽呢!」
「皇帝哥哥之所以無法機事,是因為他現在正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休養身體。」「休養?他病了嗎?」楚雲章坐起身,順手拉起柔若無骨的她靠在自己懷中,一面取過被子蓋住兩人。「可以算是病了。」
「什麼叫可以算是病了?難道他不是真的生病?」
童采衣輕歎口氣,「這件事情得從一年前說起。雲哥哥,你記得一年前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當然,你這丫頭狡猾得緊,為了想認識我,居然在山勒裡挖了個陷講,把自己關在裡頭騙我去救你!」他瞅著她嬌媚無比的小臉,伸手捏了提她的小吳子。想起兩人初相識時,同窩在一個陷餅裡那種又詭異、又好笑,又是鉤心鬥角、又是相扶相持的褲麗光景,兩人不覺相視一笑。
童采衣說道:「其實那不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是哥哥要我這麼做。」楚雲章濃眉一挑,「童灝?他為什麼要你這麼做?」「因為九鳳玦。」
第五章
九鳳玦!
聽到「九鳳玦」三個字,楚雲章漂亮的眼中精光一閃,他不動聲色地問道:「童灝要九鳳玦做什麼?」
「哥哥說只有九鳳塊才有辦法解開一個一直懸在他心中的疑團,也只有九鳳塊才有辦法讓他見到一個他想見的人,所以他才要我去找你,希望能從你身上取得九鳳塊。」
「所以你就連拐帶騙、連偷帶搶,還不惜笨到自我犧牲,把自己關在陷阱裡,餓得七葷八素,差點一命嗚呼?」
童采衣撒嬌地捶捶他,「人家才不會一命嗚呼呢,人家可是算準了你一定會經過那裡才這麼做的。」
楚雲章根本不相信,到現在他還記得,當他跳下陷阱時,這小東西早就餓得兩眼發昏,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坦白說,我並不知道九鳳玦是做什麼用的,也不知道你們敦煌九鳳是怎麼厲害的人物,只是皇帝哥哥說這件事很重要,關係到南遼的未來與興亡,雖然我不願意騙人,卻也只好做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還沒拿到九鳳玦,皇帝哥哥卻已經先出事了!」
於是童采衣將童灝如何在朝中大臣的堅持下,到西郊祭祖,再轉赴圍場圍獵,如何國馬匹受到嚇而被摔下馬,又如何在混亂中,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劍迄今末醒的事全說了出來。
當她說到童灝渾身是血,幾乎氣息全無地被侍衛抬回宮時,淚水不覺如斷線的珍珠般滾滾落下。
「我永遠忘不了他那時的模樣,我以為他死了,若不是他胸口還有一點點起伏,身上還有一點點微溫的話,我真的會以為他死了!可他現在也和死了沒兩樣,不能吃。
不能喝,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我……我……」
楚雲章摟著童采衣,溫柔說道:「傻瓜,想哭就哭,何必這樣委屈自己?你這樣我會心疼的,小傻瓜!」
童采衣淚眼朦朧地看著楚雲章,終於忍不住哭倒在他懷中,「我好難過,雖然皇帝哥哥不是我母后所生,可他待我如同胞所出,對母后也很孝順,還說、還說將來我嫁人了,他會替我孝順母后到百年,可是現在他卻……我。我、哇!」
童采衣放聲大哭!打從童灝出事以來,她從沒在人前掉過眼淚,即使面對母親蕭太后,她也沒掉淚;即使面對朝臣扯腿批鬥,她也沒掉過淚,因為她不能哭,她必須擔負起南遼的未來。
可她現在卻哭倒在楚雲章懷中,哭得抽抽噎噎,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楚雲章默默地抱著她,讓她在自己懷中盡情哭泣,這小東西承受太多壓力了,也面對了太多殘酷的事情,她需要好好發洩。
久久,童采衣慢慢止住淚水,她哽咽著繼續說道:「其實是殘酷的不是看到皇帝哥哥受傷,而是明知道他那樣生不如死,還不能讓他死,不但不能讓他死,我還得代替他坐上那個龍頭寶座,免得朝政大亂,中了有心人士的詭計。」
「有心人士?你是說童灝之所以如此,是受人陰謀暗算?」
「當然,皇帝出巡是何等的盛大莊嚴,過程又是何等的謹慎小心,光是準備就需一個月的時間,守護的侍衛超過一萬人,所有的馬匹、車輛都是經過一而再、再而三地檢查、訓練,怎麼可能發生馬摔人的事情?更難以置信的是,居然有刺客知道皇帝哥哥會在那時候摔馬?這不是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