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嫁人以後就不准放風箏?」
席愛努力想著理由,「因為姊姊要嫁給一個很凶、很壞很壞的壞蛋,他不但會欺負姊姊,還會不准姊姊放風箏。」
「這樣呵?那我的風箏借你玩。」小女孩純真的臉上現出一抹同情,將手上的風箏遞給席愛。
「謝謝,你真是個乖小孩!」
將新娘捧花交給小女孩,席愛興高采烈地拿著風箏跑了起來,別看她平時調皮搗蛋的模樣,她可是放風箏高手呢?只見她逆風而跑,沒多久,風箏便緩緩上升;一時間,所有到公園遊玩放風箏的人都奇異地盯著,眼前這一幕真是詭異極了,居然有穿著白紗禮服的新娘子來放風箏,那麼新郎呢?
有人好奇,有人猜測,也有人上前要求合照,席愛大大方方地點頭,拍了幾張照片,最後她蹲下身子對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小女孩說:「你長得好可愛,跟姊姊合照一張好不好?」
「好呵!可是沒有相機耶!」
席愛一拍腦袋,對啊!她匆匆忙忙溜出來,哪會記得帶像機?她懊惱的左右張望。
這時,有道低沉渾厚的嗓音自席愛身後傳來。
「我的相機借你?」
席愛心頭一震,猛地回頭,「是你!你怎麼找來的?」
康哲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中當真拿了台相機。「站好,我要照了!」
席愛來不及想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趕忙拉過小女孩一起合照。
「姊姊,他就是你要嫁的那個很凶很凶的壞人嗎?」小女孩天真的問道。
「是啊!就是他,他是專門欺負姊姊的人!」
小女孩靜靜看了康哲緒好一會兒,將捧花還給席愛,才帶著自己的風箏離去。離去前,她真的小臉上有懷疑、有不解。
「我是專門欺負你的壞人?」康哲緒懶洋洋的轉過席愛面對自己。
「你欺騙在前,脅迫在後,不是壞人是什麼?」席愛不以為然的回答。
「喔?我記得有人洋洋灑灑的擬定了十幾個計劃要勾引男人,而且又是老鼠、又是貓的塞滿床,現在怎麼變成無辜受害的小綿羊了?」康哲緒壞壞一笑。
「你還算客氣呢,我床上放的可是八隻腳的大蜘蛛。」不知打哪兒來的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我的是一條東扭西鑽的小青蛇。」有人接口。
「我的是一隻破殼的小鴨子,嘴裡呱呱叫個不停。」又有人繼續說下去。
「你們……」席愛怒氣沖沖地瞪著三個滿臉促狹的男人,他們一個是席浩,一個是留長髮的雲之牧,一個是留著三分頭的雲之鴻。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四個聊了起來的男人沒有人理她,雲之鴻一臉暖昧地用手磋碰康哲緒,「她除了在你床上放老鼠和小貓以外,還有什麼?」
康哲緒瞅著她,「她自己!」
雲之鴻恍然大悟地點頭,「難怪你心甘情願被婚姻捆綁一生,硬要架著她上禮堂,原來如此。」
「康哲緒,你……你休想我會原諒你!」席愛提著裙擺,又氣又羞又怒地轉身離開。
「別走!我們還要舉行婚禮呢!」
「誰要嫁給你!你少臭美了!」
康哲緒頻頻搖頭,「你已經跑過兩次,我不會讓你跑第三次,而且媽媽為了你特地從美國回來呢?」
想起早上發現她不見時的憂心,他頓時拉下臉,如果自己沒有事先安排好人馬在各個出口看守,只怕康、席兩家又要被這小搗蛋鬧得天翻地覆!
一把抱起她,康哲緒對另外三個男人微微頷首,起步便要離開,但席愛會如此容易跟他走嗎?想當然耳,他得到一陣粉拳亂捶。
「我不要嫁給你!我才不要嫁給一個連風箏都不會放的笨蛋!」她終於想到一個理由。
「我可以學!」他半真半假地虛心求教。
「笨蛋是怎麼學都學不會的。」席愛頭一偏,驕傲拒絕,那樣子傲得不得了。
「有你教我,我馬上就會了。」
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如今現場不只三人,可是既然老婆會,當然得死皮賴臉要她教。
「你想學?那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席愛滿臉詭詐地說。
「說吧!」康哲緒不疑有他,慷慨答應。
「等一下十二點,那座教堂的鐘聲會響起,我要你說我愛你,而且要說得比鐘聲大聲。」
「什麼?」康哲緒傻眼,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你如果不說,別想我教你放風箏,連婚禮也取消!」
又在威脅人了!她何時才能改掉這壞毛病?
「一定要說嗎?」他無奈地歎口氣。
「當然,還要說得比鐘聲大聲,讓所有的人都聽得見。」
「好吧!」
他知道如果不說,她可能會想出更多的方法來整自己,與其如此,就豁出去說了吧!誰教自己愛她呢!
十二點整,教堂的鐘聲果然準時起,當所有人三三兩兩準備去吃飯用餐時,聽到一個聲音高喊:「我——愛——你——」
這之間還夾雜著女子嬌笑聲,「我也愛你,我的臭香蕉、大老鷹!」
尾聲
舊金山
「這是什麼?」席愛愣愣地看著彈簧縫隙中塞滿的玻璃珠,她本來是要打掃房間的,沒想到床墊拉一拉開,卻看到這些玻璃珠。「你為什麼在床底下放這個?」
被老婆喊上樓的康哲緒,眼看自己長久以來的秘密曝光,居然有些臉紅。
「我……因為……」
「因為什麼?難怪我總覺得你的床怎麼睡都不舒服,原來你在底下放了這麼多顆玻璃珠!」席愛瞪著那成千上百的玻璃珠,不知怎地,一種奇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她伸手取出其中一顆。「這顆好像是我從台灣帶來的,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康哲緒莞爾一笑,拉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環住她的纖腰,「小愛,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什麼事?」席愛莫名其妙地問他。
「小時候常常有四個臭男生到你家後院練武打架,弄得渾身都是傷。」
席愛想了一下,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總有三個男生和席浩一起在後院習武健身,但小孩子就是愛玩,美其名是練武,不如說是斗陣玩耍還比較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