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黛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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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不可能!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除非她……」杜守愚的話頓時哽在喉嚨,因為他想起一個可能,那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完顏顥點點頭,「你說的對,一個女人確實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會發生這情形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個女人是個娼妓,所以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至於另一種,則是她根本不知道,因為她是被強暴的,而她連強暴自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呢?」杜守愚像被雷打到似的楞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強暴?他的黛兒竟然曾經被強暴?難怪她說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難怪她面對自己的求歡會顯得畏懼、退縮、欲拒還迎,難怪她會將孩子交給奶娘照顧,原來這孩子恨本見不得人!

  老天爺,他做了什麼啊!他和那個欺負黛兒的男人比起來又好得了多少?他強迫她接受自己、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強迫她送走孩子,末了更害得她失去一個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那是他和她的孩子,而這孩子卻讓他給活生生害死了!

  想到這兒,杜守愚頭也不回的衝進內室,來到完顏黛姬床邊,緊緊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黛兒,黛兒!」完顏黛姬臉上毫無血色,中箭的部位雖然已經經過包紮,但鮮血仍不斷地滲出,可見她傷得相當重。

  淡台明姬來到杜守愚身後。「皇上,請輕聲些,娘娘傷勢很重,需要靜養。」

  「明姬,黛兒的傷……」

  「我會盡一切的能力,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完顏黛姬,畢竟她是你這輩子唯一傾心所愛的女人,對吧!」

  杜守愚劍眉一蹙,「明姬?」

  「我一看到她就知道了,她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女子。她是那麼美,美得不可思議,美得就像出水洛神一樣教人心醉神迷;連同為女人的我都如此認為,更何況是男人呢?」

  「你說對了,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所以我用盡辦法要把她留下,想疼她、愛她、寵她,想給她我所有的一切。但是我的偏見與固執蒙蔽了我的眼睛,讓我在自以為愛她的同時,卻也不斷傷害她,終至今天。如果她有個萬一,那我……」

  淡台明姬忍不住從後面抱住杜守愚,「皇上,你知道明姬一直都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即使為你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既然皇上這麼愛她,明姬當然會竭盡所能的治好她。」

  「妳不嫉妒?」

  「皇上後宮嬪妃無數,真要嫉妒,那是嫉妒不完的,我只要知道皇上喜歡什麼、要什麼,盡力讓皇上高興就是;再說我只是個太醫,既不是皇上的妃子,連宮女都談不上,有什麼資格嫉妒?」

  淡台明姬走到床邊,頑皮地衝著杜守愚一笑,「皇上請放心,我會把雲妃娘娘完好如初的還給皇上的,至於小皇子,那就不是我能力所及了,只好請皇上再努力囉!」

  杜守愚忍俊不住,伸手在淡台明姬的額頭上敲了個爆栗,「你這丫頭,愈大愈沒規矩,當心我把你送給歐陽徹,看他怎麼整治你!」

  提起歐陽徹,淡台明姬臉上竟然一紅,狠狠瞪了杜守愚一眼,立刻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送還他,「堂堂一國之君,講起話來竟也這麼沒規矩!」「正因為是一國之君,所以怎能亂講話?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徹,想嫁給他做妻子,既然如此,把你送給他豈不剛好?」

  淡台明姬俏臉一沉,小屁股往杜守愚身旁一擠,「皇上請讓讓,我要再替雲妃娘娘上藥。」

  杜守愚知道這小丫頭生氣了,他不在意的站起身,卻賴著不走。「我不走,我要看著黛兒,免得你這丫頭又動了什麼壞主意,那我和黛兒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淡台明姬又瞪了杜守愚一眼,便著手幫完顏黛姬解開胸口的白布,正想幫她再換藥時,外頭突然傳來完顏顥的叫喚--

  「來人,快來人啊!」

  淡台明姬和杜守愚兩人對望一眼,同時站起身奔了出去。

  只見完顏雋抱著肚子躺在地上直打滾,嘴裡不住喊著:「痛痛,痛痛,娘,雋兒痛痛,痛痛!」

  完顏顥著急地對杜守愚說:「雋兒生病了,你快找人幫他看看啊!」

  杜守愚一楞,仍站著不動,倒是淡台明姬反應快,急忙抱起完顏雋來到一旁的羅漢榻上躺下,一面對杜守愚喚道:「快過來幫忙,我一個人抓不住他!」

  杜守愚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又哭又鬧的完顏雋。

  淡台明姬伸手在完顏雋額頭上一摸,又把了把他的脈,「皇上,把他的衣服脫了,我要看他身上是不是起了疹子什麼的。」杜守愚一點頭,動手扯下完顏雋的衣衫。他一眼便望見完顏雋肩膀靠背的地方,有個小小的胎記,那胎記乍見之下頗似一條龍。

  杜守愚幾乎無法置信,眨了眨眼再看,沒錯,那確實是一條龍,和自己肩膀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他錯愕地抬起頭,對著完顏顥問:「他……他身上一直有這麼個胎記嗎?」

  完顏顥一頷首,「沒錯,那胎記雋兒一生下來就有了,起先還看不出來,後來他長大些,才慢慢看得出那是一條龍。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杜守愚咚的一聲,坐倒在羅漢榻上。

  怎麼會有這種事?他一直想盡辦法欲除之而後快的完顏雋,竟然是他的兒子?

  ※ ※ ※

  完顏黛姬又夢見那個男人,又夢見自己回到那個密室了。

  在那個密室裡,那個不知名、不知長相、不知是何人的男人有著沙啞低沉的聲音,溫柔又堅定地護著她,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幫著她,解去她身上所中的毒,卻也破了她的處子之身。

  她夢見自己和那男人交纏著,那麼溫柔、那麼銷魂、那麼讓她無法拒絕;她摟著他的頸子,急急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急急想告訴他自己為他生了個兒子,但不管怎麼做,她就是看不到他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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