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淡台明姬高興地點點頭,滿足地偎著歐陽徹,「皇上,你要不要洗澡?讓我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歐陽徹一笑,「哦?有熱水嗎?」
「有,我早就準備好了,來!」
淡台明姬牽著歐陽徹的手來到後面澡堂,裡頭果真已經燒好了熱水。
「皇上,請寬衣。」
歐陽徹笑笑,讓她褪去衣衫長褲,跨入木桶裡坐下,之後她隨即拿起一旁的布巾,在後面替歐陽徹擦洗背部。
她極溫柔,輕巧地擦洗著,細心地替他挽起長髮,再從他的頸子,一路往下,滑過寬闊的背,來到結實瘦削的腰間,慢慢地搓洗著,心中愛意橫生。
她想過好多次像現在這樣幫他洗背,就像個小妻子一樣伺候著他的情景,而今終於如願了。
……為了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多年,一度還以為自己今生今世已經無緣和他在一起了。想不到卻因為玉麒麟讓她有機會這樣子親近他,伺候他她好高興好滿足。
縱然過了今天,她便沒有明天,縱然答應帶他去蘭陵別府,形同將自己送入地獄,有去無回,有死無生,不過無所謂,畢竟今天的一切,夠她回憶到下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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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徹就這樣和淡台明姬住了下來。
淡台明姬也真當起了歐陽徹的小妻子,每天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為他洗衣燒飯,為他鋪床疊被,為他縫補衣衫。甚至為他辛苦奔波,四處採藥,只為讓他的身體更強壯,好讓他在沒有自己以後,仍可以健健康康,無病無災到白頭。
一個月後,淡台明姬準備好所有的衣物用品,又雇了一輛驢車,然後領著歐陽徹上路,再次回到天子山。乍見自己又回到天子山,歐陽徹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明姬,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我不再說謊,不再騙人嗎?」
淡台明姬摟著他,香軟的小嘴啄著他冰冷的唇,「別生氣,我既然答應你不說謊,自然就不會說謊。」
「可是你不是說玉麒麟不在天子山?玉麒麟既然不在天子山,那你帶我來天子山做什麼?」
淡台明姬甜甜一笑,但那甜美的笑容中,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玉麒麟是不在天子山,但蘭陵別府在天子山啊!」
歐陽徹一愕,「蘭陵別府在天子山?」
「是啊!蘭陵別府確實在天子山。」
「如果蘭陵別府在天子山,那為什麼我從沒聽人提起過?」
淡台明姬格格笑了起來,「蘭陵別府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隨便找就找到?來,皇上,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蘭陵別府。」
淡台明姬喝了一聲,駕著驢車緩緩走在蜿蜒的山徑裡。
天子山果真不負「峰外有峰,天外有天」的美譽,放眼望去,峰巒層疊,雲靄重重,時而薄霧飄渺,時而陽光穿雲而過,普照大地,猶如一幅潑墨山水畫,美得教人屏息。
淡台明姬領著歐陽徹,一路上看山景,賞雲海,聽瀑布,景色美不勝收,若非一心懸念著玉麒麟,歐陽徹還真想和淡台明姬下車,好好玩賞一番。
大約過了響午,淡台明姬帶著歐陽徹來到一處叫做御筆峰的地方。
「皇上,穿過御筆峰,就是蘭陵別府了。」淡台明姬輕聲說道,姣妍如花的臉竟顯得有些蒼白。
歐陽徹聞言,登時大感興奮,迫不及待地說:「終於到蘭陵別府了!明姬,咱們下去吧?」
淡台明姬抓住他的手搖頭,等等,進蘭陵別府是有時辰限制的,不是任何時間都可以進去。」
歐陽徹不禁有些掃興,「那什麼時辰可以進去?」
她抬頭看看天色,「現在大概未時初刻,咱們等到未時三刻就可以進去了。」
她轉過頭看著歐陽徹,伸手撫著他俊美無暇的臉龐,「皇上,你會記得明姬嗎?」
歐陽徹淺淺一笑,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一吻,「當然,我說過要封你做湘妃,你忘了嗎」既然是我的妃子,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那你有沒有一點愛明姬?」
「愛?我不知道,或許吧!不然我怎麼會答應做你一個月的丈夫,還跟著你東奔西跑,任你擺佈。」淡台明姬將臉埋入他胸前,藉以掩飾臉上的緊張與不安,「皇上,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要記得,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歐陽徹忍不住笑了起來,「傻瓜,哪有姑娘家像你一樣,成天把愛掛在嘴邊的。你羞不羞人啊!」
她在他懷中磨蹭了半天,勉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記得你那笨笨的兄弟有一塊麒麟玉珮,皇上,你也有嗎?」
「有,在這兒呢!」他從懷中掏出一塊色澤溫潤的玉珮遞給淡台明姬。
她接了過來,輕輕貼在臉上感受著,感受到玉珮上他的餘溫,「皇上,這塊玉珮可以給我嗎?」
「給你?」歐陽徹有些詫異,卻還是答應了,「好啊,你喜歡就給你。當了你一個月的丈夫,也沒送你什麼東西,這麒麟玉珮就送給你好了。來,我替你戴上。」
她笑了笑,貼近他,讓他為自己戴上玉珮。
在他為她戴玉珮的同時,她心中暗暗說著:「皇上對不起,明姬又騙了你!雖然明姬自始至終都在騙你,可明姬是真的愛你,真的為你好。皇上,你要原諒明姬,你一定要原諒明姬啊!」
她轉過頭,像個文人的小妻子,撫著他的衣襟問:「皇上,你身上的衣服都髒了,換一套如如何?」
歐陽徹不在意的扯扯嘴,「沒關係。出門本來就會弄髒衣服,不用換了。」
可淡台明姬卻十分堅持,「不,還是換掉好了,我喜歡看你一塵不染,瀟灑出眾,鶴立雞群的樣子。」
她取過早準備好的衣裳,最後一次為他更衣。
當她為他穿好衣服,走到身後為他繫腰帶時,淚水終於忍不住滴了下來。
她就要領著這個男人走上險途了。她是那麼愛他,但卻要領著這個男人走上險途,步上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