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請女孩喝咖啡,在咖啡店裡,兩個人度過了愉快的晚上,那男子送她回家,約好兩人下次的的會。
可是當約會時間一到,男子踩著輕快的腳步前來,在街口他便發現女孩已經站在公寓門日等待著自己,但是,她帶著一顆和幾乎和她一樣高的大紅心在身邊。
男子低頭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MTV就此結束。
吹風機的聲音也在此時停住,雲箏力持鎮定的將吹風機的電線捆好收到一旁,抽起一張面紙拭去臉上的眼淚。
看吧!現在的男人面對愛情時都是這ど膽小的,一碰上勇於交心的女子,馬上嚇得拔腿就跑,沒有人負擔得起真誠的感情,沒有人有那種勇氣!
她關掉了電視,熄掉了燈光。還好現在是晚上,她不會再作白日夢了。
\"總經理,劉小姐打電話來。\"秘書的聲音響起。
\"告訴她我在忙。\"韋傅東不耐煩的皺起眉吩咐。
他已經許久沒和劉美霞聯絡,身為台北社交圈知名交際花的她想必心急如焚。女人一到某個年齡就急著想抓個人嫁掉自己,而年過三十的她也逃不過歲月的魔掌,自然也想找張長期飯票。
最後幾次見面時她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告知兩人如果沒有未來就分手,她想結婚有個依靠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他也如了她的意,毅然決然的與她斷了聯絡。
但是劉美霞依然三番兩次打電話來剌采他的心意。她深知韋傅東除了她以外並未跟其它的女人深交,所以仍覺得自己有勝算,她也不想去追究韋傅東是懶還是專一,但她寧可相信他是在意她的。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韋傅東說分手就分手,原本以為自己提出結婚會讓他有所響應,怎知這一提便被拒於千里之外,而另一朵交際名花傳出了與韋傅東出遊的消息,更是讓她心如刀割。
以她的姿色並不是沒人要,即使她已年過三十,仍保有美麗的外貌,為她著迷的男人依然大排長龍,可是其中少了韋傅東這名大帥哥,其它禿頭肥肚的老人家她又看不上眼,讓她不禁為自己當時的衝動後悔不已。
秘書的聲音在一個小時後再度響起。\"總經理,劉小姐又打電話來了。\"
\"妳告訴她,我不會回她電話。\"韋傅東並不是個純情的小男孩,自然懂得這種情況得怎ど處理,他相倩劉美霞也深知他的脾氣,一旦他態度強硬,一再的騷擾對她而言並無好處。
韋傅東明白自己的魅力,在女人堆裡他從來沒吃過敗仗,再說他並不喜歡那種想巴著他不放的女人。這只是人性,吃不到的通常都是最好的,輕鬆到手的反而讓人不想珍惜,更何況身為名交際花,自然會有其它的仰慕者供養,輪不到他去操那個心。
對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只要觀念一致,想在一起並不是難事,可是……
韋傅東掏出皮夾,看著那張手工制的提款卡。
這個女人,也許她玩不起這種遊戲吧?
雲箏獨自在街上閒逛。下了班以後她總是如此,不想回家,也不想面對孤獨的自己,所以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淹沒是她唯一的選擇。
走累了,就隨便選一間咖啡店坐下休息,點一杯和整室咖啡香格格不入的果汁。
今天也一樣,她提著剛買的東西走進咖啡店裡。
她選擇坐在窗邊,望著往來的人們,假想自己和他們在一起,這樣總比一個人待在公寓裡好得多。
一家三口從她前面走過,小女孩由媽媽牽著,看見窗子裡的雲箏正望著地,便朝她露出微笑,還招了招手,可愛的模樣讓雲箏也跟著微笑起來。
小女孩的媽媽發現她的動作,也朝雲箏笑了笑,然後摸摸小女孩的頭,再把手放進丈夫的臂彎裡,一家人又隱入人群中。
雲箏歎了口氣,像那樣的家庭生活並不存在於她的世界,她只有一個人,就這麼孤孤單單的,沒有父母,沒有親人……
七歲那年父母因車禍過世,她對家的印象,從獨棟兩層樓的房屋變成了眷村裡的小磚房!加上狹小陰暗的空間和高瘦衰弱的老人家。
外公接下了扶養她的責任,可是他似乎不知該怎ど跟孩子相處,不像父母總是抱著她親吻。習慣了住在眷村裡頭,所以外公賣掉了她父母的房子,但是堅持她依然得維持習琴學畫的生活,只是祖孫倆就像住在一起的陌生人,極少交談。
在她上國中那年,外公突然中風,接著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最後只能虛弱的躺在床上。她放學後不再有其它的課外學習,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外公身邊,幫他洗身擦背,即使後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仍是雲箏世上唯一的親人。她開始試著和外公說話,提起一整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甚至和他說這個月的家用有多少,還有她打算考哪一所學校。
從外公微弱的眨眼響應裡,她已感到滿足,即使外公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很沉重的負擔。眷村裡的幾個婆婆媽媽會在她上學時到家裡幫忙,但是她仍得每晚待在他身邊看護著。
她曾想過就讓外公早些過世吧!那樣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說話是多ど痛苦的事,對她這個唯一的親人而言也是種折磨,但是每次一想到如果外公走了,她就真的只剩一個人了,她又會抱著外公痛哭,後悔自己自私的想法。
直到她十八歲那年考上了大學,外公在夏夜裡與世長辭後,在這世界上她再也沒有依靠,沒有家……
她帶著父母留下的遺產,離開了那個小眷村沒多久,村子也被拆了。在拆除的那天她還曾回到那裡,看著怪手一鏟鏟的毀去她和外公住的小屋,毀去她記憶中存活最久的家。
她的家就此化為塵埃,從那以後,她不再擁有自己的家,她的家當永遠裝在方便遷移的紙箱裡,在一個地方住幾個月,看膩了附近的景色就再換個地方。反正她只有一個人,住在哪兒又有什ど差別?即使父母留給她的錢足夠她買上好幾棟房子,但是家對她來說,是讓她又愛又怕的無形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