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霽雲低歎口氣,簡單扼要地將韓弄影進宮、出宮的一切經過說了出來, 聽得韓鳳舞連連搖頭,「這丫頭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才會差點送了命。」
「別這麼說,韓姑娘,你有把握可以治好小影兒的傷嗎?你知道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皇上是不會饒我的!」
「她是我最疼愛的小妹,無論如何,我會竭盡所能救活她的!」
***
紫辰殿
慕容浚來來回回走著,一顆心猶如吊了水桶似的七上八下,沒有一刻安靜。因為他正在為韓弄影擔心,擔心她不知醒了沒,不知她現在的傷勢究竟怎麼樣了!
想到韓弄影被嚴刑拷打、遍體鱗傷的模樣,慕容浚便氣得咬牙切齒,渾身發 抖。該死的納蘭卉,竟然對他的小影兒動刑,還想叫人侮辱她!若非他早安排了人在天牢裡接應,只怕他的小影兒真要一命嗚呼哀哉了。
他不會放過納蘭卉的,他要一點一滴、完完全全從她身上討回!
突然,慕容浚停住腳步,眼睛寒厲地掃向窗外,「誰?」
「是我!」
「還有我!」
聲音響過,窗戶便無聲無息被打開,兩條熟悉的身影飄然入內,那是南宮霽雲和應長天。
一看見南宮霽雲,慕容浚霍地衝上前抓住他的手問:「影兒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好一點?」
南宮霽雲低下頭,狀似哀傷地說:「我盡力了。」
慕容浚一聽,頓時像五雷轟頂似的,耳朵嗡嗡作響,「你是說影兒她……她死了?」
南宮霽雲搖頭,「我真的盡力了。」
「不,不可能!她不會死的,胡平說那種藥吃了只會停止呼吸,而不會真死,為什麼她會死?你告訴朕,為什麼她會死?」
慕容浚失去控制地搖晃著南宮霽雲,力道之大,讓擁有一身武藝的南宮霽雲都要點頭昏。
「你冷靜些,我有說小影兒死了嗎?」他使勁撥開慕容浚的手回道。
「可你說你盡力了……」
「沒錯,我是真的盡力救她了,可是我沒說她死了啊」
「你……該死!」慕容浚氣急敗壞地賞了南宮霽雲一拳,「你明知道朕吃不好也睡不下,腦袋裡想的都是她,一顆心也只關心她的生死安危,而你竟然還尋朕開心!朕問你,影兒到底怎麼樣了?」
「她好得很,傷勢一天比一天穩定,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說不定過兩天就 活蹦亂跳,自己跑回來找你了。」一旁的應長天終於忍不住說出韓弄影仍活著的 事實。
「此話當真?」
「當然,霽雲的話你不相信,難道我的話你也不相信?」
慕容浚猶豫地轉向南宮霽雲求證,南宮霽雲對他點點頭,表示應長天所說的 話絲毫不假。
這讓慕容浚簡直想跪下來謝謝老天垂憐。
他的小影兒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還有一件更讓你意外的事。」南宮霽雲神秘兮兮地說著,故意吊慕容浚胃口。
但這回慕容浚學聰明了,他不想聽南宮霽雲胡說八道,轉而直接問應長天:「長天,你說吧,是什麼會讓朕意外的事。」
「我們找到韓鳳舞和韓宿雲了,而小影兒的傷,就是她的大姊韓鳳舞治好的 。」
於是應長天將一切經過很簡單地說了一遍,聽得慕容浚終於露出多日來的第一抹笑容。
「真是太好了!影兒一定很高興吧?」
「何止高興?那丫頭已經快把我的冰月山莊給拆了,整天吵著要來看你!」
南宮霽雲沒好氣地說,言下頗有埋怨之意。
慕容浚一聽哈哈大笑,那果然是他的小影兒,他的小影子公公。
「你還笑得出來?如果不是大事未成,我還真想把那麻煩丫頭丟還給你。真 奇怪,一樣是姊妹卻有截然不同的個性。韓鳳舞知書達禮、落落大方;韓宿雲秀 氣內斂、才氣縱橫,可惜身子弱了些。只有你的小影子公公,成天想著怎麼整人、怎麼玩耍,她到底是不是猴子轉世的,所以連坐都坐不住?」南宮霽雲尖酸刻薄,意有所指地說:「我想,我還是追姊姊好了,那樣明理通達的姑娘實在少見 ,實在令人傾心!」
應長天聞言,俊臉刷地慘白,「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你既然一聘十年都不迎娶過門,那就代表你並不喜歡她,既然不喜歡她,又何必耽誤人家姑娘一生呢?」
「你……」向來沉穩的應長天忍不住衝向南宮霽雲想賞他一拳,卻讓慕容浚給攔住。
「你們兩個統統給朕住口!現在不是談論兒女私情的時候,我們得先看看怎麼施行計劃,扳倒納蘭慶!」
兩人果然同時靜了下來。
慕容浚繼續說:「高泰沖已經死了,所以我們少掉一個對手,現在只剩下納蘭慶,還有那些效忠納蘭慶的將領。」
應長天從懷中取出一張名單,指著上面一個個的人名解釋:「除了這幾個以外,其他人都已經被我們暗中撤掉了。你也知道只要將領一換,底下士兵也會跟 著投效新主,你是皇上,他們當然要效忠你,所以納蘭慶手中實際握有的軍隊已 經很有限了。」
「因此我們可以採取行動了?」
南宮霽雲和應長天同時點頭,「沒錯,該是你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
七月的某一個炎熱午後,一向寧靜的紫辰殿中,透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平日那些巡邏守衛的侍衛幾乎不見蹤影,只剩下幾個太監還盡職地守在門口 ;但因天氣炎熱,所以這幾個太監也是熱得頻打哈欠。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驚醒了這幾個打瞌睡的愜監。
他們睡眼惺忪的睜眼一看,當看到來人赫然是丞相納蘭慶時,瞌睡蟲在一瞬 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參見丞相!」
納蘭慶不耐煩地問:「皇上呢?」
「正在午歇呢。」
「要他起來,我有事情問他!」
臣子命令皇帝起床?這還真是古今所未見的,因此太監猶豫了下,「丞相,皇上才剛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