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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如果你們兩個是親兄妹,他的娘當然是你的娘。」

  蘇恬兒白了練錦一眼,「不對!因為雋哥哥的爹就不是我的爹。」

  「什麼?童雋的爹不是你的爹?你是說……」

  這時童雋接口:「我母親是改嫁的,她嫁給恬兒的爹時,我已經八歲,我跟著我爹姓,所以姓童;而恬兒的爹姓蘇,她自然姓蘇。」

  練錦終於恍然大悟:「你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沒錯,所以我才說恬兒是我的親妹妹。練錦,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恬兒會在你這裡的原因了吧?」

  練錦頷首,簡單明瞭地說明事情原委。

  童雋聽得連連搖頭,滿臉不可思議,「這麼說來,應該不只你娶錯老婆?」

  「按照我的情況去推算,確實是如此。」

  「這……這實在太誇張、也太離譜了,以王媒婆的經驗和能力,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不過我很高興。」他意有所指地說道,眼睛卻直瞅著蘇恬兒。

  蘇恬兒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呢?想起自己那包著白布的十根可憐手指頭,想到她學刺繡覺得都頭昏眼花,而他卻可以輕輕鬆鬆坐在書房裡和雋哥哥聊天,她不悅地嘟起小嘴。

  而後,她忽地站起身,急往廚房跑去。等她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兩盅湯,臉上則是甜得有些詭異的笑容。

  「這是漁父三鮮,我按著山家清供上面說的方法做的,你們吃吃看好不好吃?」她執勤地氫湯端到練錦和童雋面前。

  練錦眉頭一蹙,「漁父一鮮?是魚呀、蝦呀那一類的嗎?」

  蘇恬兒笑得花枝亂顫,「虧你還是練家的大少爺,怎麼連漁父三鮮都不知道呢?雋哥哥,你告訴他吧!」

  「所謂漁父三鮮就是蓮子、蓮藕和菱角,因為這是漁人很容易就能采獲的東西。在北方,有的人會加上鮮核檔,再用冰鎮,是夏天很好的一道菜餚呢!練錦,你沒吃過恬兒做的菜吧?吃吃看,比起大酒館的廚子來,可絲毫不遜色喔!」

  由於童雋的在場與介紹,使得練錦降低戒心,再加上一人一盅,就算這丫頭居心叵測,想陷害自己,卻總不能連自個兒的哥哥也陷害吧。而且這湯看起來清澈,聞起來香甜,著實讓人食指大動。

  於是他毫不遲疑,端起湯便往嘴邊送。

  哪曉得他沒吃兩口,練錦便覺得腹痛如絞,冷冷涔涔,才發覺這湯不對勁。

  「你……你這鬼丫頭,你在湯裡面放了什麼?」

  蘇恬兒好整以暇地瞧他抱著肚子,「藥啊,一種吃了會讓你不停拉肚子的藥!」

  練錦原還想再說什麼,但他的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當下也顧不得禮節,抱著肚子轉身就往裡面跑去。

  蘇恬兒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好笑,堂堂練家湘坊的大少爺,居然吃東西吃到拉肚子,真是笑死人了!」

  一旁的童雋無法置信地瞪著蘇恬兒,「恬兒,你……」

  蘇恬兒笑得蹭到地上去,連站都站不起來,「雋哥哥,放心,你的湯沒問題,只有他……哎喲,真是笑死我了,好好笑喔!」

  練錦臉色鐵青地從後頭走出來,沒一會兒功夫,又抱著肚子趕緊衝回茅廁,嘴裡嘰嘰咕咕,恨恨罵著。

  童雋又好氣又好笑地彎身拉起已經笑滾在地上的蘇恬兒,「恬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管怎麼說,練錦總是你的丈夫,不是嗎?」

  「他才不是呢!他是沒心、沒肝、沒肺的大色魔,大騙子,只會說謊、欺負人!」

  童雋搖搖頭,「我看不管他是什麼,我只知道現在不救他,一會兒他昏倒在茅廁裡,你這練少夫人可能就得挨公婆罵了!」

  「罵就罵,誰怕誰?方便教他先欺負人!」蘇恬兒很有骨氣地說道,一面得意地看著練錦一回回從茅廁出來,又一次次重新回到茅廁。

  「你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凶起來連十隻母老虎都比不上,你當然不怕,但是爹呢?你想,練家人會怎麼說爹?」

  提起蘇老頭兒,那可是蘇恬兒的致命傷,她霎時扁了嘴,變得有些垂頭喪氣,「好吧!我告訴你好了,但是我不負責幫他治喔!」

  「當然,妹妹闖了禍,做哥哥的,自然要出面收拾殘局。」

  於是在蘇恬兒的招供下,童雋立即到廚房找出禍首元兇,然後另外弄了一道湯給練錦喝下。不到三刻鐘,練錦便覺得神清氣爽,肚子整個舒服起來,可是他剛剛腹瀉,耗去不少元氣,休息好一會兒才恢復精神。

  精神一好,練錦立即有力氣對付淘氣的蘇恬兒。

  他先找個借口送走童雋,又遣退所有服侍的丫環僕人,這才一步步逼近蘇恬兒。

  「恬兒!」他低低喊道,聲音裡充滿了危險。

  蘇恬兒可不笨,她跟著爹爹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賣了那麼久的餅,怎麼會不知道練錦在想什麼,當即一個轉身,準備溜之大吉。

  但她才剛跑出一步,便讓練錦從身後牢牢揪住衣領。

  蘇恬兒又是掙扎又是喊叫:「放開我,你放開我!」

  練錦揪著她,慢慢將她轉過身來,「恬兒,你那麼留成我死嗎?」

  蘇恬兒瞪著他,「你是我丈夫,你列弛我就得守寡,我怎麼會留成你死呢?」

  「哦?那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蘇恬兒仍是死不認錯,不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神情,「方便讓你先欺負人,先騙人呢?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我欺負人?騙人?我何時欺負你、騙你了?」

  「怎麼沒有?洞房花燭夜那天,你不是……」蘇恬兒突然漲紅了臉,她怎麼說得出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欺負她的?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於是振振有辭地道:「那天你說你會刺繡,所以我才相信你,才答應嫁給你的。可是你騙人!你只負責畫樣本給其他人繡,你自己根本就不會刺繡!」

  練錦劍眉一揚,「我有說過我會刺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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