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黑影像是在掩護女子般,等女子的身影一消失,便也跟著虛晃一招,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練錦人,怔愣地佇立在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練錦和蘇恬兒尚在睡夢中,便讓一陣嘈雜的人聲所驚醒,跟著拍門聲響起。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練錦一愣,聽出是總管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總管一向行事沉穩,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人,為什麼……才剛想著,總管驚慌的聲音又傳來——
「少爺,你快出來,老爺被禁衛軍帶走了!」
練錦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他忙起身下床,胡亂披上衣服便去開門,「總管,你剛剛說什麼?」
總管急得臉色發青,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老爺被捉走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禁衛軍就上門來,說是要找皇宮失竊的東西。」
練錦聽了臉色發白,「然後呢?」
「老爺告訴他們,練家沒有皇宮裡失竊的東西,可是他們不相信,就到處搜查,結果……結果……」
「結果如何?」
「結果他們居然在繡坊裡搜出東西來,還說那就是皇宮裡失竊的江西,然後就把老爺捉走了!」
練錦整個人轟地愣在當場,怎麼可能呢?那唯一的一幅繡梅竹山禽圖不是已經讓恬兒給燒了,怎麼家裡還會有?難道是昨夜的……
正想著,幾名穿著禁衛軍服色的兵士走了過來,「你就是練錦?」
練錦點頭,「是,我是練錦。」
「那好,帶走,一併交給皇上懲處!」
第八章
正午時分,蘇恬兒哭哭啼啼地來到城西童家。
守門的家丁認得蘇恬兒,見她來到,忙地行禮問安:「大小姐,您找少爺嗎?」
蘇恬兒哭得幾乎說不出話,「雋哥哥呢?我……我要見他……」
「少爺在書房裡,大小姐等等,我去請少爺出來。」由於童家上下都知道童雋非常疼愛他這位同母異父的妹妹,因此對蘇恬兒也就客客氣氣的稱呼她為大小姐。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找他。」蘇恬兒邊哭邊往大門裡走,卻彈到門檻,差點跌了個狗吃屎,幸好有人眼明手快忙抓住了她。
「恬兒,你怎麼哭成這樣?出了什麼事嗎?」抓住蘇恬兒的正是童雋。
原來家丁看到蘇恬兒神色有異,哭得好不傷心,便進去告訴了他。
乍見親人,蘇恬兒的淚水更是如瀑布般一傾而下,嚎啕大哭起來,「哇!」
童雋劍眉一抬,一面摟著蘇恬兒,一面示意一干服侍的僕人和丫環退下,「恬兒,怎麼啦?瞧你哭成這樣?」
蘇恬兒沒說話,因為她早哭得喘不過氣來。
童雋臉色陰沉地注視著她,彷彿蘇恬兒未開口,他就已經知道出了什麼事似的。「恬兒,練錦出事了是不是?」
蘇恬兒點點頭,小手拚命擦著怎麼樣都抹不完的眼淚,「錦哥哥……錦哥哥和老頭子一大早就被臭皇帝派人捉走了……」
過度的傷心與失措,使得蘇恬兒沒有注意到,當童雋聽到練錦被抓時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說:「你說練錦被誰捉走了?」
「臭皇……」
童雋趕緊摀住也的嘴:「別亂說,讓人聽見了,會砍頭的!」
蘇恬兒氣沖沖地撥開他的手,「難道我說錯了嗎?油印弄清楚事實真相就胡亂捉人,不是臭皇帝是什麼?我還要罵他是龜……」
童雋用力一扯,將她拉進書房裡,低聲訓斥道:「恬兒,被捉走一個練錦還不夠,要連我一起被捉走,你才甘心嗎?」
蘇恬兒聞言,嘴巴一扁,「可是他捉走錦哥哥,我、我……哇!」
「先別哭,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蘇恬兒擦擦淚,勉強振作精神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你是說禁衛軍在繡坊裡搜出宮中失竊的寶物?」
「他們是這麼說的。」
「知不知道是什麼寶物?」
她搖頭,「不曉得,但會放在繡坊的一定是和刺繡有關的東西。雋哥哥,你有沒有辦法可以救錦哥哥?」
童雋面色有些凝重,「恬兒,捉走練錦和練老爺子的,並不是一般的知府衙門,而是大理寺,也就是說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所以……」
「我當然知道是臭皇帝親自下的命令,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了!」
「恬兒,你要知道,既是皇上下的命令,那麼皇上一定握有相當證據,不然是不會讓大理寺捉人的。」
「是皇帝就可以隨便捉人嗎?是皇帝就不會捉錯人嗎?雋哥哥,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說因為下令的是皇帝,所以我們就該眼睜睜看他們被處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練錦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冤枉被殺?」
「既然你不想看他被殺,那就想辦法救救他!雋哥哥,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恬兒好喜歡他,恬兒不能沒有他,如果恬兒沒了他,一定會從白天哭到晚上,再從晚上哭到白天,成天哭個不停,你疼我,難道你忍心看我哭成瞎子?」
「恬兒,不是我不救,非凡是我現在毫無頭緒,根本不知從何救起。」
蘇恬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如果……如果我知道是誰陷害錦哥哥的話,你可不可以替我捉到這個人,再救出錦哥哥?」
「你知道?」
「嗯!我不但知道這個人是誰,還知道她住在哪兒,我們現在就去捉人好不好?」
「等等,你說的到底是誰?」
「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而我之所以會認識她,還是你帶我去的。」
「你是說——」
蘇恬兒點頭,「對,就是那隻狐狸精。」
「恬兒,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林含玉栽贓給練錦?」
於是蘇恬兒將自己繡不出畫,轉而求助林含玉,以及林含玉設計送她繡梅竹山禽圖以威脅練錦的事說了一遍。
「雋哥哥,你很早就認識她,你應該知道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