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甜姐兒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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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對方則露出困感的表情微笑著。"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是那天在冰淇淋店……"

  天底下竟有如此湊巧的事,怎能讓人不吃驚。莘園對這張獨特出眾的容貌有著鮮明的記憶,沒錯,他就是自己那天在天母看到的那個超炫的討人厭帥哥。

  醫生蹙起眉頭,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說:"喔,弄掉冰淇淋的小姐。"

  莘園嘟起嘴。"我才不是弄掉了,要不是你--"算了,講也沒用,索性放棄解釋,她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說:"原來你是醫生啊!"

  "東方淳,請多指教。"他取出名片,以那天在天母現身時,判若兩人的溫柔笑臉,平穩地說著。

  接過名片,看了一下名片上印製的頭銜,明明白白寫著"東方綜合診所"心理咨商部門專任精神分析醫師--東方淳,後面還有他畢業自台灣某著名醫學院,於美國哪間醫院深造實習研究等等的完整經歷,在在證明他貨真價實的醫生身份。

  莘園開始懷疑那天自己看到的,真是他嗎?因為那一天的他和現在的他,兩者之間顯現的氣質實在差異太大了。

  臉,的確是同一張俊秀清雅到讓人吃驚的臉。可是那天所看見的冰冷黑眸,今天倒是被樸實的黑框眼鏡遮掩起來,大大的降低了那種威脅的氣魄,反而多了點柔和。原本有些浪蕩不羈的外貌,也因為將劉海一絲不苟的梳貼在耳後,變得端整正經。

  全身是白的名牌套裝,也換成中規中矩的三件式西裝打領帶。無疑地,看到此刻的他,要聯想到開著藍寶基尼的跑車,還和女人當街吵鬧的那個囂張痞子,得花點時間。

  "你該不會有雙生弟弟或哥哥吧?"明知這問題很蠢,可是莘園還是忍不住這麼說。

  輕輕一眨眼,他笑著說:"我是公私分明的人,田小姐,請不要把私底下的我與現在的我混淆了。我們來看看你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吧!"

  "別說得好像我真的哪裡有毛病似的。"鼓起雙頰,泛著紅暈的她,困窘地說。"我可是正常得很,沒有什麼幻覺、幻聽的。"

  他呵呵地笑著。"你所說的是一般精神疾病的外在徵狀,但也不是沒有特例,以你的例子而言。正是因為身體檢查一切都沒有問題,卻在味覺上產生障礙,所以才需要尋找心理層次的因素,人們的心理層面是相當複雜而且難解的,憂鬱或躁鬱只是其中最普遍的病症,不見得每個人都會一樣。''

  "說……的……是沒錯。"囁嚅的話語越縮越小。莘園大歎一口氣。"可是想到自己得了精神病。這可是個想都想不到的打擊。"

  "每個人的精神狀況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起伏 不見得到這兒來咨詢就是'病'、不要太介意這些細枝未節。先做些檢查吧!"他取出一套卡片。開始在她面前羅列開來。說:"現在開始,我發問,你回答。"

  乖乖地點頭,草園遵循著他的指示,按部就班地回答著。

  做著這些不知道目的何在的測驗同時,她也漸漸地對眼前的男人感到佩服。

  姑且不論那惡劣的第一印象,此刻的他,確確實實是專業醫師,不帶任何私人情感因素,只是專注地聆聽她的回答,適當卻不至於給人冒犯感的提出疑問,似乎是完全--就像他自己所說的,將自我與"工作"完全抽離了。

  工作時候的他。與私底下的他,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田小姐,請你專心地回答問題好嗎?"微笑地提醒她,鏡片後的雙眸閃爍著調侃的意味。

  莘園臉一紅,結巴地說:"我……我是很專心啊!"

  "那麼,算一算我有幾根睫毛?"

  "這是什麼見鬼的問題?"

  "很好。有著正常的情感反應。"他低頭在病歷上書寫。

  "喂!這也是你的治療嗎?"

  微微一笑,彷彿老師在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般,他疏遠客氣地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為你似乎對我的睫毛比對我發出的疑問,有著更高的興趣,我只好改變自己所提的問題,屈就於你的不專心。"

  簡直是把她當成猴子要。莘園不悅地嚼起嘴說:"我什麼時候對你的睫毛有興趣了。"

  "不然,你就是對我的容貌有興趣嘍?因為你出神地盯著我的方式,我只好合理的認定你是在數我眼瞼上有多少根睫毛。"他一貫迷人的磁性嗓音既不高亢也不低沉,搭配徐緩的說話方式,照理是會讓人不知不覺地放鬆精神,可是使用在她身上卻有著反效果。

  莘園雙眸一張,大聲反駁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才沒有看你。"

  "我為我不當的發言道歉。"他迅速地降低口吻,持續微笑地說:"讓我們繼續進行吧!"

  悔恨地咬著下唇,莘園雖然爭得了一口氣,卻有種輸了的懊惱。

  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拗又個性醜陋的笨女人。潑猴?嗯,的確是。剛剛擺明是自己不對,卻像個孩子一樣的抵賴不肯承認。最糟糕的,是她已經發現自己在嘴硬,偏偏無法低頭。

  接下來回答完所有東方淳提出的問題後,趁他低頭猛做著手邊的"功課"之際,莘園終於開口說:"我……剛才太孩子氣了,對不起。"'

  "嗯?"他抬起頭。"你在指什麼?"

  嚥下一口口水,莘園拚命提醒自己要成熟一點,該道歉時就該道歉,說:'"我的確是瞪著你發呆,而沒有專心回答你的問題,對不起。"

  "喔。"他嘴角一揚。"沒關係,你後面回答得很專心,我原諒你。"

  "說'原諒',好像我真的犯了什麼錯。" 莘園忍不住埋怨地嘟嚷。

  "難以伺候的小姐,你到底希望我說什麼呢?"他含笑地望著她。

  "沒有。"沮喪地垂下頭,莘園玩著自己的手指說。"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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