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老婆,我有法院的判決書,不相信我可以拿來給你看,你放開我!」杜夢穎又是掙扎又是淚,又是害怕又是驚慌,心裡不斷喊著丁拓的名字,阿拓,你快來救我,阿拓!
「是嗎?我說是就是,現在,你跟我回家!」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
他不由分說地拖著杜夢穎下床,正要伸出手開門時,門便開了。
孫映雪雙手扠腰地站在門口,一對杏眼瞪得老大。「你這行為雖算不上擄人勒索,卻可以叫做傷害和妨害自由。放開她,否則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映雪,這不關你的事,你快走!」杜夢穎頭髮被揪住,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示意她快去報警。
「不成,這是我欠你的;而且,丁拓已經報了警,他已經趕過來了。」
「哼!他來了是嗎?我倒想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可以救人。」羅志寧從腰際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孫映雪,「既然你那麼愛管閒事,索性連你一起帶走。走,往前走,不准回頭!」
孫映雪楞了幾秒鐘,完全無法相信那把對著自己的黑色怪物是手槍,她竟然被人拿槍威脅。「你做什麼?!」
「你不是說警察來了嗎?既然如此,我總得躲一下吧?一個人躲,不如兩個人躲安全,兩個人躲不如三個人躲安全,所以,往前走!」
「走去哪裡?」
「走到哪算哪!」
孫映雪腦中盤算著,醫院中病人眾多,醫生護士、探病的家屬進進出出,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豈不是……對了,頂樓,把他帶到頂樓去,那裡遮蔽物少,也沒有人進出,警察真要包抄,會比較容易。
主意一打定,她立即深呼吸幾口氣,邁步正要往前走,羅志寧突然又說:「等一等,去找繩子把你們的手綁起來!」
孫映雪無奈,示意站在不遠處早嚇得面無血色的護士小姐拿來繩子,先由夢穎綁好她,他自己再把夢穎綁起來,然後一行三人上了醫院的頂樓。果不其然,頂樓除了水塔外,空無一物,更別提人影了!就在他們到達頂樓不久,丁拓和一群警察,還有祁暮雲也隨之趕到。他們經過護士的陳述,知道夢穎和映雪被挾持上頂樓後,便立即追了上去。
一見到妻子雙手遭反綁,以及臉上所多出的十個清晰指痕,還有淚痕猶存的驚慌模樣,丁拓心如刀割。這王八蛋,竟然敢傷害他最心愛的女人!
「你就是丁拓?」羅志寧挑釁地高喊道,看著跟隨警察走過來,那個器宇軒昂、英挺照人的男子。
丁拓皺起眉頭,怒視這個一手執槍,一手抓住夢穎,眼中流露幾許凶狠之意的男人。他就是羅志寧嗎?他記憶中的羅志寧是個斯文瀟灑的富家大少,絕不是現在這個落魄又瘋狂的男人,看來環境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智與外表。
丁拓無視於羅志寧指著自己的槍口,一步步往前走,同時以冷得幾乎讓人打顫的聲音說:「挾持兩個弱女子作人質,算是男人嗎?有種就衝著我來!」
一陣尖銳的笑聲破空傳出,羅志寧陰沉笑道:「果然有種,難怪小夢會為了你而背叛我。」
「不,你錯了,小夢沒有背叛你。事實上,也沒有任何人對不起你,是你的多疑、猜忌,將愛你的人往外推,是你自己對不起自己。」
「住口!如果沒有你,小夢就不會背叛我,她會一心一意愛我,做我的妻子,都是你梗在我們中間,如果沒有你就好了!」
話剛說完,槍聲突然響起,丁拓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肩頭一陣火熱,緊跟著鮮血流出,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中槍了。
「阿拓!阿拓!」眼見丁拓中槍,杜夢穎的心痛極了,極力想掙脫羅志寧的掌控,無奈越掙扎他抓得越緊,並且怪笑起來。
「捨不得是嗎?你猜猜看,下一槍會打在哪裡?」
「住手,你已經被警方團團包圍住,還不棄械投降?」一名警官喝令著,同時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也把槍上瞠,瞄準羅志寧。
丁拓忍著肩膀上火燒般的疼痛,強自鎮定,從口袋中掏出一封折得好好的信,丟給羅志寧。「你看看這是什麼?」
不必看也知道,那是一封信。「要我看信做什麼?她的信部是寫給你的,縱使我燒了又燒,丟了再丟,小夢念念不忘的還是你。」
「信確實是寫給我的,但是小夢卻全是在談論你,他說你對她有多好,有多麼愛她……」
「我不相信!」羅志寧厲聲否認。
「你看了就知道!」
他半信半疑地望向丁拓,見丁拓眼中沒有一絲虛偽,便拿槍指著孫映雪。「喂,你去把信撿起來!」
孫映雪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走近幾步,側過身子彎下腰,用被綁著的手撿起信遞給羅志寧。
羅志寧半信半疑地接過信,打開一看--
阿拓:
我好痛!雖然擦過藥,但傷口還是痛得我直打顫!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吧!其實他是對我很好的,只是我打碎了他心中的理想女神形象,才會有這種下場。我知道他愛我,只是他以他自己的方式來愛我,但他不知道,愛一個人是包容對方的優缺點,包容彼此的過去,共同創造未來。可是我還能改變他嗎?我不只一次告訴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但是面對一個心靈閉塞、無法溝通的丈夫,我實在覺得好累,有時很想翻身躍下大樓,結束一切痛苦,既然他要我痛,那麼這應該會是最痛的一種吧!阿拓,我這樣到底對不對?有人說我是咎由自取,縱容自己的丈夫成為一個婚姻暴力者,事情真是這樣嗎?也許是吧!因為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心裡的話、心裡的感受,可是我是非常認真地想要成為一個好妻子,現在我還有這機會嗎? 小夢
羅志寧看完信後整個人傻在原地,他沒有想到自己那樣對待她,她竟然是這樣看自己的,她竟然會這麼瞭解他,老天!他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