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禍水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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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思及至此,名月決定不等久未回房的新郎了,她索性自己取下罩在頭上的紅巾,又 四處張望確定無人後,動手拿下鳳冠,然後坐到擺滿酒菜的八仙桌前吃了起來;從早上 到現在,她可沒好好吃過一頓哪!

  一個人吃吃喝喝是很容易飽醉的,特別是不勝酒力之人更容易醉倒,名月正是如此 。沒有多久,她就已經兩眼迷濛,將一個燭蕊看成好幾個,等到想站起來時居然腳下一 陣踉蹌,隨即倒在地上昏昏入睡,這就是赫連那山進來時所看到的情形。

  怎麼會這樣?望著滿桌的狼藉,赫連那山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新婚洞房夜,他 的新娘子竟然醉倒在地?老天爺,這是特別的恩寵或者是懲罰?他呆立了好一會兒,最 後才上前抱起睡得香甜的新娘。那俏麗的容顏,無邪純美得令人心動,這是那個在太后 面前說不要嫁給自己的她嗎?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上花轎的?原本他是打算終身不娶 的,沒想到卻娶了一個鬼靈精似的新娘,一個有著他夢寐以求容貌的新娘,她可以填補 自己心中的傷痕與創痛嗎?

  赫連那山將名月輕置於床上,輕輕解去兩人身上繁重的衣物,拉過被子蓋住彼此。 此刻的他雖微有醉意,但不知為何腦子卻清楚得不得了,不住回想起兩人嘴唇相觸的情 形;此時,他耳朵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鼻子嗅著她誘人的芳香,擁著她玲瓏有致的軀 體,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老天爺彷彿和赫連那山作對似的,這一夜似乎 特別長,雖然已經聽到雞啼,窗外卻仍是漆黑一片。

  正在赫連那山想著事時,身旁的名月突然動了動,她不自覺地挪動身軀往赫連那山 懷裡靠,尋找著最舒服的姿勢,可是左移右挪,就是找不著那個可以讓她安心入睡的落 點,然後有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你再這麼動下去,可別說我又欺負 妳了!」

  名月睜開眼睛,迎接她的是一對閃亮如星辰的黑眸,那黑眸的主人正帶著滿臉笑意 盯住她。

  「你是誰?」名月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納悶地問。她的意識尚未清醒,以至於一時 間竟問出這麼個有點可笑的問題。

  「我?」赫連那山啞然失笑,翻身壓住她,「我是要欺負你的人!」

  「你……你是……」紅暈倏地爬上名月的臉,老天,他是赫連那山,他怎麼會在自 己床上?

  「自古以來只聽過喝醉酒的新郎,沒想到我竟然遇上一個醉倒在地的新娘子!」赫 連那山噙著笑。

  名月這會兒也試著回想昨晚的情景,但她的印象僅止於自己一個人在新房裡吃吃喝 喝,之後便記不起了……莫非她真的醉倒了?

  那麼自己是怎麼上床的?對了,衣服呢?

  彷彿看穿她在想什麼似的,赫連那山低笑說:「現在找衣服不嫌太遲了嗎?」

  「你欺負我!」她臉上的紅暈一直未褪去。

  「不欺負你怎麼成為夫妻呢?」他低下頭鎖住她欲言又止的櫻唇,給她一個火辣纏 綿的吻,細心又溫柔地教她夫妻之道、男女之禮。一時之間床幃滿春色,寂靜中,只有 兩人那引人遐思的喘息聲,以及遠處傳來的打更聲……久久之後,赫連那山拉著妻子躺 在自己身上,輕輕拭去她臉上細小的汗珠,撫著她微蹙的黛眉,無言中流露著一股憐惜 。

  名月滿臉紅暈地伏在丈夫懷裡,聆聽他沉穩的心跳聲,一切似乎都盡在不言中,她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赫連那山輕笑著,一面輕撫著她光滑嫩白的脊背,一面低聲說:「如果我還生氣, 也就不會這麼快娶你過門,就算勉強娶你過門,也會讓你一個人獨守空閨,一個人過洞 房花燭夜。」

  「那你為什麼弄疼我?」名月嬌嗔道。

  赫連那山聞言一怔,實在不知該說什麼,隨即想到,鄂親王的福晉在幾年前已經先 逝,既然母親不在,自然沒有人告訴她男女間的事,無怪乎她要納悶了。

  「月兒,出閣前有沒有人教你為人妻之道?」

  「奶娘有說啊!可是她沒有說這個!」說這話的同時,她那美麗誘人的小嘴嘟得半 天高。

  我的天啊!赫連那山有些哭笑不得,他憐惜地將一無所知又莫名其妙被自己「占便 宜」的妻子擁在懷裡,啞著聲音說:「小傻瓜!我現在教你。」他憐愛地堵上她嘟起的 小嘴,用行動教她、愛她,一面在她耳際呢喃著情話。

  紗帳外,一對蠟燭已經燃燒殆盡,室內忽地暗下來,遠處的東方出現一絲晨光,天 似乎要亮了!

  當赫連那山終於離開名月起身時,已經是五更天,雖然不捨,但為人臣子豈可因兒 女私情而貽誤公事?他已經整整齊齊穿戴好官服上早朝去,留下睡得正香甜的名月。

  清晨的涼風吹在他臉上,不知為何,一夜無眠他卻更感到精神抖摟,是因為她嗎? 想到此,他滿足的笑了,他縱身上馬,趕往養心殿去面聖。

  ※※※

  一下朝,歸心似箭的赫連那山卻讓皇上給留了下來。不得已,他只好陪著皇上到南 海子打獵,直到接近晌午時分才回到將軍府。

  一進門,他便讓堵在門口那塊不知打哪兒來的嶙峋怪石給嚇一大跳,等到踏進大廳 ,眼前的景象又教他瞠目結舌,這還是他所熟悉、所居住的將軍府嗎?

  從大廳的窗子望出去,只見原本栽種的蒼柏不知被移往何處,偌大的庭院中人來人 往,有人挖土,有人挑瓦,有人搬石,整個將軍府只能以鬧烘烘來形容。

  「這是在做什麼?這些人又是打哪兒來的?」赫連那山大聲問道,臉上的表情除了 驚訝外,還有一絲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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