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不會。」
萬歲!她在心裡歡呼千萬遍,「你保證?」
「我保證;」日月肯定的道。
她笑得更開心了,「那我一輩子都不放你離開了,你要有所覺悟,我親愛的日月!」她伸手又要抱他,但他一閃,讓她抱了個空,不過,她也不以為意,笑笑的轉身,「我說日月啊,你到底以為我生的是什麼病呀?」
日月瞧著她,不忍心說出來。
倒是鳴鳳開口了,「我知道娘得了什麼病。」
遠揚頗不以為然的看著鳴鳳,「哦?你說說看。」
「大家都說娘同爹一樣,都瘋傻了。」鳴鳳天真的說道。
遠揚馬上輕輕一個響栗打在鳴鳳的頭上,「不要隨便聽信謠言。」
但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好像很開心似的。
看得日月的臉色更沉重,心中的疑慮又更證實了一分,「遠揚?」
「什麼事?」遠揚立即轉移注意力,丟下鳴鳳迎了過去。為了日月,要她死都可以。
「你安心吧!我會陪住你,直到你痊癒為止。」
她笑得更開心了,「好,我這次就相信你。」她已經打定生意,一輩子都不「痊癒」了。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笑臉,多年未見,她出落得更美了,尤其是穿上女裝後。他的心裡不由得苦澀了起來,「遠揚,你果然還是適合穿女裝。」
她馬上尷尬的收了笑臉,「是嗎?我倒是覺得挺彆扭的。不過沒辦法,衣服都拿去洗了,我只好將就一點,穿這套徐嬤嬤的女裝。」她超級不喜歡這身衣服的,既老氣又不方便!
「娘最怕了,衣服髒了都不洗。」鳴鳳吃吃的笑了起來,「所以每次都被徐嬤嬤念。」
「死丫頭,你專門洩我的底呀!」遠揚伸手要打,就看鳴鳳笑著逃跑了。
「堡主、小姐,你們在哪兒?吃飯了。」圓形拱門下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日月認得這人,他不就是忠心耿耿的阿順嗎?歲月在阿順的臉上留下了五年的痕跡,即使正值壯年,他的頭髮卻花白了不少,好似受了什麼磨難似的。
「喂!阿順,你快來看看,是誰回來了?」遠揚興奮的叫著。
阿順在原地站定,眼睛突然睜大,臉上的狂喜迅速地擴散,然後,他拼了命地跑了過來,嘴裡欣喜的呼喊,「二夫人,我終於盼到你回來了。」
日月驚駭的倒退三步。「二夫人?」
阿順欣喜的眼中有淚光閃爍,「你終於回來拯救我們大家了。」
一個念頭閃過日月的腦海——莫非這瘋病真會傳染?
第七章
雷風堡果然已經大不如前了!
以前仆傭如雲,隨便一抓就是個可以吩咐的人,但現在只剩下阿順,和廚房煮茶兼做衣服的徐嬤嬤。
以前一開飯,就是滿桌十幾道的萊餚,且餐餐少不了大魚大肉;但現在,桌上只擺著三盤炒菜和一碗豆腐蛋花湯。
日月看了心裡難過,心疼遠揚的生活困苦。由奢入儉難,像她這樣從財富的頂端跌到谷底,想必生活過不慣,心裡不好過。
但遠揚可從沒想過這些,打從離家出走的那天起,她就吃得不怎麼樣,連樹根、螟蚣都烤來吃過了,哪會在乎天天吃青菜?
「日月,幹嘛愁眉苦臉的?多吃些菜吧!」遠揚慇勤的把菜夾進日月的碗裡,「盡量吃,徐嬤嬤炒的菜最好吃了。」好吃得她又扒完了一碗飯,很自然的拿過飯桶再裝一碗;「堡主,你夠了沒?這已經是第三碗了,你到底要吃多少?」阿順實在受不了了。這女人個子又不大,怎麼食量像無底洞似的?雷風堡會變得這麼窮,有一大半就是被她吃垮的,另外一半就是他工作一天休息十天造成的。
「怎麼?餓到你們了嗎?」遠揚哼了一聲,還是繼續盛飯。
日月的手按在她的手上,「遠揚,夠了,你不要再裝了。」就算她吃得再多,也沒辦法讓他以為她過得很好。
遠揚奇怪的望著他,「裝什麼?我是真的餓慘了。我今天跟人打了兩次,再不補充體力的話,明天沒辦法繼續跟人打。」
日月的臉色一變,聲音沉了下來,「你為什麼跟人打架?」
她笑了笑,「沒什麼啦!只是一言不和罷了。你別介意,這是常有的事。」頓悟自己說溜了嘴,她馬上心虛的摀住口,「偶爾啦!偶爾一次。」
日月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什麼偶爾?根本是常有的事嘛!」阿順立刻發難,趕緊把握機會把積了多年的怨氣一吐為快。他就不信有日月在此,遠揚敢向他發飆。
「她天天男不男、女不女的,講話粗魯就算了,還滿嘴的髒話罵人。她不知已得罪了附近多少人,尤其是東邊村子的張老;人家德高望重、學識淵博,而我們這個大堡主在街上遇到他,竟然笑他是『老古板』,而且還說他是一腳已經踩進棺材的『老死人』——」
「住口!」遠揚怨聲喝叱,不准阿順再說下去。況且她也不認為當街跟那個張老吵起來有什麼,錯,是那個張老先在背地裡罵她「瘋婆娘」,她罵回去有什麼不對?
「不,你繼續說。」日月要阿順繼續說。他倒想瞭解一下,遠揚到底捅了多少的樓子。
阿順見機不可失,趕緊又繼續說道,「我們這個醫術不得了的堡主,仗著人家來求醫,不敢跟她翻臉,就叫大家在外面等著,等她心情好才會幫人看病。
「但她哪天心情好?下雨天,當然沒心情;大晴天的話,因為心情太好了,整天跟小姐玩,所以一年到頭,她心情好的日子沒一個月。
外頭來求診的病人,一個個臭著臉色罵;我只得陪著笑臉,一個個的道歉。二夫人,你說有大夫是這樣當的嗎?「
遠揚額冒青筋,拍桌而立,大聲叫:「死阿順!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那些人要是不高興,大可以走呀!我又沒逼他們一定要給我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