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裡等著,沒有我的吩咐不准進來。」風君德的聲音在外房響起。
心中那塊大石頭掉了一半,但弄月仍不敢鬆懈,趕緊整理衣服。
門開了,她立刻跳上床,扯下床幔遮住自己,慍怒的斥問:「你叫人進來是什麼意思?」
「解除你的疑惑。」風君德向前邁進,撥開床幔探進頭,「準備好看戲了嗎?」
「看什麼戲?」弄月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只顧著忙用手指梳頭。
「男女之別。」他笑說,伸出手硬拉她下床。
「你敢叫他們進來試試看,我會……我會……」她嚇得身子往後縮,想不出有什麼詞句可以威脅他。試問老鼠怎能威脅貓?
「你會如何?」
她趕緊把「我會躲起來」這句話吞進肚子去,雙手忙著梳頭,「嗯……我現在這個樣子不便見客。」
風君德聳聳肩,「在這房間裡,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問題。」他突然放大了聲音,「順子,進來。」
「是。」門外的人迅速應聲而入,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普通的臉龐、普通的身材,既不高也不瘦,穿著僕人的粗布藍衫,唯唯諾諾的站著。
「你到底想幹什麼?」弄月轉頭怒聲問。
「噓!安靜的看著。」風君德扳著她的頭,逼得她不得不看向那個叫順子的,「把衣服全部脫掉,順子。」他命令道。
弄月驚喘一口氣,而順子的臉色則刷地變得慘白。
「我叫你脫,你遲疑什麼?莫非想違抗我的命令?」他瞇著眼,看起來非常危險。
「不……我沒有。」可憐的順子伸著顫抖的手解開衣襟。
弄月閉上眼,明白了風君德的企圖,他是要她睜大雙眼,好好瞧清楚男人的樣子。
「夠了,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她咬牙道。
「不行!我絕對要澄清這個誤會。」
他好殘忍!這麼急著要摧毀她的世界,叫什麼君德,他應該改名叫做無德還差不多。
「睜開眼仔細瞧。」風君德柔聲在她耳邊提醒。
但弄月就是不願順他的意,她不要看見順子顏面盡失的可憐樣。唉!下人就是這麼可憐,不能不遵從主人的命令,這份無奈她能體會。
但風君德並沒有這麼就放過她,他強硬的用雙手撐開她的眼皮,「看清楚了吧?」
她不得不看清楚,順子的雙腿間的確垂著一根東西,渾然天成,沒有用繩子綁的跡象。
「這就是男人,記住了嗎?」風君德命令道。
這下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了。「記住了,叫他穿上衣服,讓他走吧!」
「順子,把衣服穿好,出去時叫平兒進來,你下去吧!」他放開控制她雙眼的手。
弄月立刻閉上眼,聽著悉簌悉簌的穿衣聲,然後木門開啟,聽到紛亂的腳步聲逃離,接著她隱約聽到順子說:「平兒,換你進去了。」
不會吧?這事還要重來一次嗎?弄月心驚的想。
隨即她聽到有人走進來。
「平兒,把衣服全部脫掉。」風君德果然又命令道。
「少……少爺?」年輕的女音顫抖著。
「不脫嗎?」他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那女孩馬上驚慌失措,「好,好,我脫。」
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簌簌聲。
「夠了,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想再看!讓她走吧!」弄月不由得叫了起來。
「不行!」風君德斬釘截鐵的拒絕,「你要徹底的認清。」他再次硬掰開她的雙眼。
弄月看見了光滑年輕的胴體,那女子害羞的紅暈在嬌軀上蔓延開來,雙腿間長著如她般的稀疏毛髮,然後是那女子用雙手遮掩住的胸部……
弄月訝然的張大嘴。
「這就是女人,明白了吧?」風君德淡淡的道。
她搖頭,不甚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風君德皺起眉,事實已經很明顯了,還會有什麼不瞭解的地方?
弄月伸手指向平兒的胸部,那對又大又圓的東西真的是長在「女人」身上嗎?為何她沒有?莫非她非男非女?
他明白了,不禁大聲笑起來,「以一個女人來說,你的胸部的確是太平了。」
羞憤的感覺像火山爆發般,一個控制不住,她伸手甩向他得意的臉龐,清脆的聲音頓時響起。
「這有什麼好笑的?」弄月把所有累積的憤怒、屈辱一起發洩出來。
風君德寒著一張臉命令道:「出去!」
「樂意之至。」
弄月轉身就要走,她終於可以擺脫這個霸王了,她恨不得雙腳能化成翅膀,迅速的飛離他,飛得遠遠的,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沒想到她才走兩步,就被他粗魯的撈了起來,像甩布袋一樣,毫不留情的往大床上一丟。
「平兒,出去!」他厲聲命令。
「是……少爺。」平兒害怕的撈起地上的衣服,轉身衝出內房,留下木門伊呀伊呀的搖晃著。
「你想幹什麼?」弄月突然又感到害怕了,想到自己不久前被他欺凌的模樣,難道又要再重演一次?或者是更糟?
風君德向她逼近,「你惹起了我的怒火,就要負責澆滅它。」
笑話,他火,難道她就不火嗎?
她恐懼的往後退,逞強的抬起頭,「隨便你,要殺要剮,請自便。」
他一腳踩上床沿,臉上帶著危險又邪魅的笑,「我要搾光你所有的精力。」
他迅速的朝她撲來,薄唇吞下她甫出口的尖叫。
日正當中,涼風自外頭溜進,逗弄著門扉伊呀伊呀的作響……
第五章 慵懶
暖雨晴風初破凍,
柳眼梅腮,
已覺春心動。
酒意詩情誰與共?
淚融殘粉花鈿重。
——李清照·蝶戀花(一)
今夜,弄月恍恍惚惚的醒來,瞥見燭火搖曳,燈籠隨風飄搖。
身體的記憶鮮明,無法磨滅曾被肆意蹂躪過的痕跡,隨著身體的移動,痛感只有增加沒有減少,累得她只想待在柔軟的被窩裡好好休養,現在她終於能體會花慕蓉為何會好幾天不能下床了。
此刻她覺得全身的精力彷彿被抽盡了般,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