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剛?找愛女?!」她訝然,而後歎了口長長的氣。「果然應驗了我的懷疑,天哪,公子在轉什麼心思?難道非得要把武林盟主大會,攪得天翻地覆這才甘心。」她無奈地搖頭。「沒事了,你下去。」
「是。」
柳夫人轉而踱向歡心樓,從窗口望去,見著畢帖兒坐在圓桌前小口品嚐特製的蓮花釀。
「好辣。」她伸出粉香小舌直哈氣,再也不敢領教。「酒好難喝,我不想再沾了。」
「不行,夫人有命,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這壺酒給喝完,這是在訓練酒量。」派來伺候兼監視的丫環堅持道。
「不要,我可不想被酒蟲給毒死。」
「毒不死的,男人最好此道,唯有練就千杯不醉的本事,才不會被欺負。」柳夫人款款走進花廳內,指點馴服男人之法。
「夫人。」丫環福身。
「交給我吧,你下去。」
「是」
畢帖兒圓圓大眼直視她,還頗認真的研究她的說法。「這可是你的肺腑之言,練就千杯不醉的本事,就可以對付區紫嘯。」
「你不妨一試。」
她點頭,願意附和了。「好,我學,不過總要給我一點時間練習,酒量可不是一朝一夕間就可以訓練出來的。」畢帖兒這回聰明地不直接與她對峙,改採迂迴戰術,期能拖延時間,相信爹娘不會放任不管,一定會想辦法救她。
柳夫人不置可否,替兩人的空杯斟滿酒。
「柳夫人,我可不可以再請教你一個問題?」畢帖兒試探一問。
「說。」
「聽翠兒說,藏情閣艷名遠播,是北方最富盛名的青樓,那麼該有許多江湖人物會前來揮霍才是。」
「不一定。」
「咦?」
柳夫人飲了一杯才道:「普通貨色是進不了藏情閣,可得具備一點份量的人物才有資格得到招待。」
「做生意還挑客人?」
「當然。」
畢帖兒不明白內情,也不想費心研究,她滿心滿腦只打算乘此機會搜羅些武林秘辛,否則困於此一事無成那是徒增浪費。
倘若注定她該喪命於此,至少還有本武林名譜可以流傳於世,也算不枉此生了。
※ ※ ※
畢帖兒覺得體內的血液好像要沸騰了一般,腦子昏昏的,身子也好熱,一張小臉脹得緋紅。
訓練酒量的功課仍然持續進行,只是這回她移到柳夫人的淨心閣去與她對飲,順道也聽些故事,畢竟柳夫人在江湖上打滾多年,所知悉的江湖人物還頗多的呢。
「呃。」打了個酒嗝,小嘴兒吐出來的淨是酒香氣味。「我醉了嗎?應該沒有吧,我只喝了一小壺,小壺而已喲……」她搖了搖螓首,視線還很清晰嘛,如何沿著迴廊走回她目前居住的歡心樓,她還能夠辨識個分明。
扶著欄杆一步步往前進,繞了幾圈,月光從雲縫中透出,四周景物愈見分明,可是她卻愈走愈覺得陌生。
「不,我可以的!」她剛剛跟柳夫人打賭,賭自己一定可以回得了自己住的樓宇。「我一定要走回去,倘若贏得賭注的話 也許她會放我離開。」
沁涼的冷風拂來,她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身子再往前進,這也發現藏情閣的建築格局之大簡直匪夷所思,而柳夫人的財力更是不容小覷。
她是住在後方院落,就有許多獨立的小樓,那麼迎賓的前院又是怎生地金碧輝煌。
「他們到底賺了多少黑心錢哪?」她撇撇小嘴,想到自己再過不久也會變成他們的搖錢樹,就不甘心。「不,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才行,我……呀……」步子不穩,一個踉蹌,她跌進身後的花叢中。
「小心。」一道緊張的男音揚起,忙問:「不要緊吧?」
「還好。」一個女子回道。
「咦?是誰在說話?」原來那一道乍起問候,根本不是針對她而來,畢帖兒揉著摔疼的手臂,從花叢縫隙中望過去,瞧見一名男子扶著一名女子坐在石椅上。
「疼嗎?」男子半蹲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小腳,替她褪去繡花鞋,按揉紅腫的腳踝。
「不疼了。」女子咬唇忍耐的可憐模樣,更是激發起男子的愛憐。
「不許騙我!」
「真的不疼了。」女子點頭如搗蒜。「聽到你的關心,夠了,我心滿意足了,再也不痛了。」
男子睇住她,夜晚風涼,他竟是滿頭大汗。
「委屈你了,必須讓你寄居青樓。」他極不捨卻也無奈。
她揚袖為他拭去汗漬。「不,一點都不委屈,是我心甘情願的。」
「水情……」四目癡望,瞳仁中唯有彼此,這對璧人本就相屬,唇瓣漸漸相貼成了纏綿。
雖有暗影圍護住,但漫揚在那一小方天地的親眼氣氛,讓畢帕兒眼眶濕潤。
「好美啊……」畢帖兒默喃著,視線怎麼也移不開。
接著男子抱起女子疾步而去,氣氛突然轉變得好曖昧。
「呀!」畢帖兒捧住自己的雙額,原本就紅透的小臉,此刻沸騰得幾乎要進出火花。「好、好奇怪?他們居然在月下談情,藏情閣明明是一處煙花地,青樓女子和尋芳客怎麼會釋放出真感情來呢?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她是醉糊塗了,還是看錯了。
「小帖兒,你偷窺的癖好似乎改不掉哦。」低沉的揶揄忽然從背後傳來,駭得她差點兒又摔倒在地。
「區紫嘯?」
他順勢把她打橫抱起來,輕輕一蹬,幾個起落後,停在她的寢居前。
直接進了房,區紫嘯將她放在長軟榻上,她驚詫地想翻身躍起,哪知他卻坐在軟榻挨住她,制得她無法動彈。
「喂……呃!」再無法多言,俊臉已理在她的柔頸旁,教她無法呼吸。
「你的臉蛋好紅、身子好熱、好香。」馨香撲鼻,輕易地撩動他的氣息。
「我……你、你別挨靠在我身上……」她喉頭窒緊,身子僵直,不敢亂動,怕一個不小心惹起他的狂氣。
「不挨近怎麼幫你?」他的唇忽地在她的柔頸上烙下一記吻,原本就滾燙的身子差點兒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