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要我請你吃飯?」他嚴厲地斥責道。
「不要這樣嘛!」她開始拿出撒嬌的本領。「我們這麼多年沒碰面,你不想念我嗎?」
「不想。」簡單的兩個字,顯示了他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的心抽搐著,心想著她絕不能被他的無情擊倒。
「那……」她躇躊著,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她怎甘願就這樣離開?「你一個人住這裡,怪孤單的。那個老太婆根本沒有盡責好好打掃,這麼漂亮的大房子,角落卻有灰塵,天花板上還有螂蛛網。」她環顧四周。
「為什麼你知道我這麼多事?」他警戒地問,她怎知他是一個人住?
「我……」她口吃了。
「我受夠了,滿口謊言的小東西。」他神色凜然,伸手抓住她纖細的肩膀。「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到底為什麼?說清楚!不然我不讓你走出這扇門。」他搖晃著她,搖到她感覺天昏地暗,他心知這鬼靈精不到最後,是不會說實話的。
「我說……」她眼冒金星地說道。「我住在你家對面,沒事就拿望遠鏡……」
他怒目圓睜,停下了動作,渾身僵硬如石。
「你住在我家對面?你真的偷窺我?」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他譏諷道。「真是個『偷窺高手』!」
顧熙堯向來對自己的警戒能力很有自信,而冰夢竟還能讓他毫無知覺地偷窺他,他不得不對她甘拜下風。
「哼!不管如何,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有何企圖。」他堅決地問道。
「不要,我絕對不說。」她一副欠揍的樣子,更是讓顧熙堯氣得咬牙切齒。「我知道你不會打我,因為你看著我長大,我是你熟悉又親近的人,無論你怎麼壞,你都不可能打我。」
她說對了,他不可能去修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更注論他曾是她的顧哥哥。
「記住,我已不是你的顧哥哥了。」他提醒道。「而且你已經激發了我潛在的暴戾性格。」
霍地,她被他扛了起來,兩人一起躍在大沙發上,她被強迫趴在他大腿上,臀部向上,他剛硬的手臂讓她掙脫不了。
「你既然『調查』過我,那你一定知道我在這兒的壞名聲——暴躁大亨。」他得意地說。「管你是什麼弱女人!我顧熙堯不吃這套,敢在我面前撒野?你看準了我不會打你是嗎?既然你的行為像個『小孩』,那我就打你屁股,好好教訓你的無法無天!」
說著,他果真用力在她臀上重重一拍,一下接著一下,毫不留情;她痛得呼天搶地,他聽而未聞,繼續「懲罰」她。
「說不說?」他問,見她不說,又是狠狠地重擊一下。
「說不說?」他又問,她仍悶不吭聲,臀上又印上了他蠻橫的紅掌印。「你要跟我賭氣,我就給你好看!」
她不斷地尖叫以示抗議,直到聲音啞了,她終於哭泣地認輸了。
「我說!我說……」她哭哭啼啼,當他放下她時,她坐在地上,楚楚可憐地哭訴。「你打得我屁股好痛。」
「這是你咎由自取。說!你偷窺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冷言相向。
「你……」她實在難以起齒,承認事實無異是要一個女人拋棄自尊,然而如今在他面前,她不過是個女奴。
「我……我喜歡你。」她的聲音細如蚊鳴,在他聽來卻有如雷鳴。
她臉上是鮮有的正經,淚眼汪汪的臉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野玫瑰。顧熙堯的神情為之一動。
「你和你哥哥一個樣,就是會無法自拔地偷窺自己深愛的人…··」他失神地喃喃自語。
「我喜歡你,我一直好喜歡你……」冰夢積鬱多年的情栗在此刻完全流露。
「住口!」他靂地大聲咆哮。「夠了!我討厭你,我一直都討厭你。」
他們四眼相望,她的臉蛋逐漸褪去血色,像是張白紙,但她仍勉強支撐,對他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知道了就滾吧!」他殺氣騰騰地下令。
「不。」她蹩起了秀眉,不死心地說道。「我還沒有達成我的願望,我不能走……
「你還想賴著我不放嗎?」他挑明了問。
「嗯!我要一生一世賴著你。」她大著膽子說。
「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我要當你的新娘子、你的妻子。」冰夢張著無辜的大眼,天真地說道。
顧熙堯有如雕像般一動也不動,好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瘋子。」他對她的莫名執著感到荒謬可笑。
「也許是吧!」她也搞不懂自己,但為了他,她可以飄洋過海地追逐他,甚至放下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你真是厚臉皮。」他刻薄地批評道。
她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你心知肚明,我和你哥哥現在是勢不兩立的敵人。我恨陸冷鑫,相對的,我也不可能會對你好。」他提醒道。<「我知道,我哥哥害你受傷,奪走你的身體健康,尤其是你的脊椎……」惡作劇的表情消失,她的神情忽然變得成熟起來。「我知道他毀了你的下半輩子,就讓我來替他贖罪。」
顧熙堯這才發現,她真的長大了。
「當我的妻子,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他想逼退她。
「尤其我現在一無所有,事業歸零,生活落魄、潦倒……」
「我不在意。」她吞了吞口水,在他的怒目注視下,仍勇敢地說。「我就是喜歡你。」
「我不是個好男人,也不會是一個好丈夫。」他乾笑數聲說道。
「我相信愛可以改變一個人。」她自信地說道。「我的愛絕對可以消除你心中的恨。
「就算我不愛你也沒關係?」他閉上眼,無奈地問。
「無所謂。」她的聲音柔弱得幾乎能滴水穿石了,深深地震撼了他的靈魂。「我愛你入骨,只要有我愛你就夠了。」
他感受到她無怨無悔的傻氣,雖然他不屑她的愛,然而心底深處仍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她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的堅決,怎能不讓他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