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非沒有心,就是眼睛瞎了,一個女人花費那麼多的青春歲月在他身上,圖的還會有什麼?只是她從不敢跟他提結婚二字,心知婚姻是無法綁住這個野性的男人。
所以當她知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結了婚時,對成為他妻子的陸冰夢的怨恨頓時傾巢而出。陸冰夢竟如此輕而易舉地擁有了他,坐上了她一輩子都不敢妄想的顧太太寶座,憑什麼?
她豈能嚥下這口氣?身為女人,她最終期待的是當他的妻子,而不只是個女強人,顧熙堯可知?
無論付出,在顧熙堯眾多的女人中,誰比得上她的用心良苦?而今,顧熙堯不顧舊情,閃電似地娶了陸冰夢為妻,這叫她情何以堪?
她不恨顧熙堯,她只恨陸冰夢搶走了她的男人。如果不是她多年來磨練出超強忍耐力,讓她能表面上不動聲色,她還真想衝去揪出陸冰夢,剝了她的皮洩恨。
喬艷麗狠狠地咬住下唇,即使體內血液流乾,也不能撫去她千萬分之一的恨,顧熙堯是她的,不管現在或永遠。
她是他多年來的情婦,現在他還是屬於她的。她知道他會娶陸冰夢,純粹是出於失去妤零的報復心理,他對陸冰夢毫無感情。
但顧熙堯骨子裡其實傳統保守,重視婚姻和家庭的程度,讓他對妻子的人選絕對是如履薄冰般謹慎,而今……她心中有一千萬個不解。
她的心忐忑不安,為什麼她覺得他離她越來越遠?
他的眼神虛無、不屬於她,她無法掌控。
無論如何,當不成顧熙堯的妻子,她一定要得到他的心,他的心只能是她的,她會不擇手段的掠奪顧熙堯的愛,就算要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第四章
"你要帶我去參加宴會?〞冰夢實在無法置信,長期以來冷落她的顧熙堯,今天會主動跟她說話。
〞沒錯。〞顧熙堯頗感厭煩地說道。〞今天要去拜訪一位大金主,他下星期要舉行宴會,他要我帶妻子去,他想見見你。〞他強調妻子二字,似乎有著某種程度的諷刺。
〞那為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你要拜訪那個大金主呢?〞
〞因為我必須。〞他簡單地回道,懶得再搭理她。〞你要好好打扮,不要丟我的臉。〞
那一夜,她偷窺到他書房的燈亮了好久,隔天他出門後,她偷偷跑到他的書房一窺究竟。
桌上那些紙正是當初他喝醉時丟得漫天飛的紙,她拿起來仔細一瞧,每張都是不同人的回信,上面有好幾個〞Reject"(拒絕)的字眼。
這些人的名字好眼熟,她左思右想,趕緊翻翻華爾街日報。雖然她在校成績很差,只有英文一枝獨秀,也許是小時侯喜歡旅遊,造就了她不錯的英文底子。
她頓時恍然大悟,這些熟悉的名字幾乎都是舉足輕重、影響世界經濟的重要人物,顧熙堯夜以繼日地拜訪他們,為的是得到他們的贊助,讓他能建立屬於自己的航空帝國。
如今,這個老傑克森最有可能把這難得的機會賜給他,他豈能不好好把握?
他一定很想再闖出一片天,冰夢為他心疼不已。
冰夢花了好長的時間梳妝打扮,她決定去燙頭髮,好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為了這新髮型,她可是開了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到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找中式髮廊。
她知道自己是台灣人,當然要有屬於中國人的韻味,不用可以模仿西方女人的性感、開放,那樣只會讓她變成〞四不像〞罷了。
她必須在宴會上光芒四射,如此才會讓顧哥哥有面子,她要他以她為榮。
〞你是陸冰夢嗎?〞那位看起來還像是男孩的理髮師問道。
〞你是……〞兩人對望了好一會,而後冰夢驚叫了一聲:〞你是霍啟智。〞他是她念建教合作班美發科的同學。〞嘿!你怎麼會到美國來呢?〞
〞移民啊!我父母都來了。〞他解釋。
〞真好,你有一技之長,在美國絕對不會餓死。〞她羨慕地說。〞美國人是最重視專業了,就算只是一位髮型工作者,也會得到極大的尊重呢!〞
〞那你可要長來光顧我啊!〞霍啟智咧嘴笑著。〞不然我的口碑哪來呢?〞
〞這有什麼問題?〞她向來出手大方得很,而且又講義氣,決不虧待朋友。
〞你為什麼會來美國呢?〞霍啟智反問。
〞我嘛……這說來話長了。〞她莫名得不希望同學知道她結婚了,在她心裡,早婚似乎是難以啟齒的。〞今天沒空,以後再告訴你。〞
〞我們會再見面嗎?〞霍啟智為她做完最後一個步驟,一臉期待的問。
〞這個嘛……〞她開始打馬虎眼。
〞不過是見個面而已,還要考慮那麼久?你怎麼變得這麼彆扭?真不像你,你以前是那麼活潑。〞霍啟智疑惑道。
看著個兒高高瘦瘦、臉上有著幾顆青春痘的他,她忽然好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校園時光。
〞我們當然會再見面!〞心念一閃,她改變了態度,爽朗得說道。反正顧熙堯從來不看她一眼,就算結婚也沒有規定不能有朋友啊!何況霍啟智還是她以前的同學呢。
〞真的?〞霍啟智喜不自勝。〞那我休假時,可以約你出去玩嗎?〞
〞就這麼說定咯〞
冰夢穿上艷紅色的旗袍,展露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大波浪狀的卷髮隨意披散在她的玉頸上,她的膚質好,不需塗粉底就已經白裡透紅,因此她只塗上與旗袍顏色相稱的艷紅色口紅,並稍稍修飾長睫毛和眉毛,她還塗上了艷紅色的蔻丹,甚至連腳趾都塗,因為她穿了一雙透明的高跟鞋,露出了十隻腳趾。
她這身打扮跟總是喜歡擔胸露背地炫耀身材的西方女人真有天壤之別,但她仍擔心自己真的可以在宴會上光彩奪目嗎?
電鈴聲響起,宴會時間快到了,應該是顧熙堯來接她了,他昨晚一夜未歸,她懷疑他是到「情婦」那裡過夜了,但他還記得要回來接她,真不知是直是優、該哭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