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明和佩玲扶住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發抖的古允蕾,坐上阿傑的車,一行人一同前往醫院。
第八章
海風襲上臉,拂不去心頭的煩擾,手一抹,抹去臉上的沙子。
「總經理,這個地方能蓋度假別墅嗎?」台甫嗤笑著。「只要稍微打一個哈欠,就有一堆沙子飛入嘴內,誰會來這個地方度假?」
台甫的說辭是誇張了一點,但是,沿海地區上過了中秋,進入初冬,北風颯颯一吹。砂子滿天飛,屋前、屋後。想不堆—層沙都困難。
「我們這不就是來評估的!」皺著眉,嗣耀亨也懷疑董事會的提議是否可行。
現在國人是注重周休二日的休閒生活沒錯,到偏僻鄉下來度假的人,也不是沒有。
雖然先進駐能先搶得商機是沒錯,但能不能帶動這個小村鎮的繁榮,攸關著度假別墅的落成與否。
照眼前的情況看來,要在這個地方蓋度假別墅,仍是一種極大的風險。
「我看還是不要的好!」台甫猛搖頭。
「先回去再說吧!」
淡淡的歎了聲,藏在心頭八個月的影子,又被海風給吹出。
他以為,時間一久,他就能把她給忘了。
但是,事實證明,他忘不了她。他把鎖在大宅院那雙鞋,拿回家裡,放在他的房間內。
還請人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盒,把鞋子放在盒子裡,一來,怕鞋子沾了灰塵,二來,他總習慣在累了一天之後,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著那雙鞋,回憶著她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解除他一天疲憊的最佳良藥。
台甫開了車過來,見他望著海面歎息,等了一會兒,他才下車。
「總經理,我們是不是要先口村裡去?」
清咳了一聲,收回思緒,嗣耀亨撇撇嘴。
「嗯,先回村裡去。」
********* ********* **********
黑色的房車,在鄉間小路上行駛,顯得格外耀眼。
台甫開著車,嗣耀亨用手機和提議到這個小漁村蓋度假別墅的董事,互相溝通著。
微弱的訊號、讓嗣耀亨的火氣漸漸提了上來。
「我說,這個地方……喂,喂……你聽得到嗎?嗯,喂……我看,等一下我再打給你。」
講不到兩句話又斷訊,他的耐性已至最底,偏偏彼端的那位固執董事,還堅持要和他談下去。
「……我覺得現在不宜在這地方,喂……」
啪的一聲,嗣耀亨把手機關了,丟到一旁。
開車的台甫暗叫不妙。總經理要是真的和那個董事槓上,公司裡,少不了又是一場風雨。
一個火爆、一個固執,大戰起來,可不是三兩天就能解決了事的。
「呃,總經理,我想,鄭董事大概是想實現理想吧,我聽說他以前就住在這個小漁村,大概是……」
「去他的狗屁理想!」嗣耀亨怒喝著。
上司突如其來的怒吼,把分心想著他有何反應的台甫給嚇了一大跳,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滑,方向盤偏了一下,砰的一聲,接到路旁的電線桿。
還好他及時穩住,沒有大礙。不過,車頭撞凹了一小處,坐在後座的嗣耀亨,也被晃了一大下。
「台甫!」
「總經理,對不起,我……我馬上下車察看。」
台南一臉徇然,知道自己要倒大榻了。
嗣耀亨也下車,一下車才發現,窄窄的路上,圍上了許多村民,全都好奇的來看是怎麼一回事。
一堆人指指點點,讓嗣耀亨火爆的情緒又怒漲。
「我到商店去買飲料。」
丟了話,他從村民之間,找到出口,走了兩三步,到斜對面一家雜貨店。
停在雜貨店外的一輛跑車,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八個月前,停在新莊大宅院外的,也是同一款的跑車。
只是巧合吧?
嗣耀亨銳利的視線,直盯著那輛跑車看。
站在車邊,正彎身在清車內沙子的何建明,感覺有人在看他的車子,虛榮心又起,他抬頭得意的笑。
但,一對上那雙銳利的眼,他心頭駭了下,一抹乾笑,讓他的唇線咧的難者極了。
「呵、呵……鄉下地方,風……風飛沙的,實……實在不適合開跑車來。」
那高大的男人,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一雙怒眼瞪得他心惶惶。
是他!一定是他!
嗣耀亨往前邁了兩大步,怒火旺燒著心口。這男子的身形,和他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差不多,加上這輛跑車——
「你認識古允蕾嗎?」嗣耀亨站定到他面前,低沉問道。
「允蕾……認識呀,她是我……」
何建明的話還未說完,一個拳頭便扎扎實實的揮向他的右頰。
果然是這個男人!
嗣耀亨掀起何建明的衣領,又給他一拳。
「喂,你怎麼打人啊?!」
在雜貨店內買東西的佩玲,看見自己的老公被打掛在車上,著急地丟了東西,跑出來大嚷:「救人喔,阿東伯、阿源叔……建明被人家打了!」
佩玲一著急,國台語雙聲帶喊嚷著。
聽到有人打架,一群村民從電線桿那邊,移到雜貨店前來。
「你……你是誰啊?為什麼打我老公?」佩玲急急的擋在丈夫面前。
「她是你老婆?」嗣耀亨怒騰騰地問:「那允蕾呢?你把她拋棄了嗎?」
聞聲趕來的台甫,原本想要拉住上司,但聽到上司質問那男人古允蕾的事,他大概也猜到那男人可能就是帶走古允蕾的人。那種男人,是該受點教訓!
「什麼?!拋棄允蕾?」佩玲被嗣耀亨的話給弄糊塗,她回頭問著丈夫:「建明,他是誰?他在說什麼東西?」
莫名其妙被接了兩拳,何建明哀叫著:「我哪知道他是誰!」
「你這個男人真沒種,敢做不敢當!」台甫跳出來為上司、為古允蕾抱不平。「你敢說不是你叫古允蕾來接近我們總經理,然後拿了錢就走!你還跪在古允蕾面前向她求婚,怎麼你娶的是別人!」台甫的仗義直言。對上上司的質問眼神,換成了一臉乾笑。「呵,這……這全是總裁夫人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