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鐘過後,她還呆愣在原地,只聽見他說:「把地上的油污清乾淨,早點去睡。」
說罷,他轉身離開。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健身房之際,她才找到自己的發聲地帶。「是,是。」
如果不是她的唇上,還留著他給的輕柔溫熱,她會以為方纔那三秒鐘,是她自己過度的幻想——
他吻了她,天啊,他真的吻了她!
摸著他貼過的唇,她陷入傻笑的狀態。好半晌後,她才想到他離開前交代她要做的事……
回頭看著地上的那條髒抹布,她彎身拾起,斜視著抹布,她口中喃喃念道:「惡魔……被詛咒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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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溫苡蝶伺候完神村拓吃過早餐後,準備要去上學,當她正愁著沒把機車騎過來,等會兒不知該如何下山時,他就出聲說道:「坐我的車到學校去。」
所以,當他在宗祠裡上香時,她等在門外;所以,當他坐上車後,她也跟著坐進車裡。
他坐在司機旁邊的座位,專注的看著他手中的資料,而她身邊甫坐進來的人,拔高聲音叫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神村月的記性好,沒忘記她是在機場調換她皮包的那個人。
「大小姐,你好。」溫苡蝶恭敬的向她請安。
「我問你,你怎麼會坐在這裡?」神村月戒慎的看著她,下意識地把包包緊抱在自個兒懷裡。
「我……」
溫苡蝶才想解釋,坐在前座的神村拓已先出聲。
「是我讓她跟我們一起下山的。」他仍專注於一疊疊的資料,只出聲,並未回頭。
「為什麼?」
「就是這樣!」神村拓忙,沒多解釋。
「大哥,她……」
見神村拓好像很忙,為了不讓大小姐因為自己的事,而去煩他,溫苡蝶自己向她解釋:
「大小姐,我是新來的傭人,因為我還不熟悉這裡的路,所以大少爺讓我坐他的車下山。不過,你放心,我今天會去騎我的機車上來,以後我會自己騎機車去上學的。」
溫苡蝶的話甫說完,前座的神村拓翻資料的手僵住了一會兒,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開口。
他把資料翻過頁。原本他想回她的話,叫她不必多此一舉,搭他的車上下學。但想想,他是莊園的少主人,如果太過偏袒她,日後,他如何威嚴管教眾僕。
是以,他沒出聲。
「什麼啊!你是我們家的新傭人?」神村月狐疑的審視坐在她身邊的人。「你說,你到底有何居心?先是在機場調換我的皮包,之後又混進我們莊園,你老實說,你有什麼目的?誰派你來的?」
「嗄?」現在是在拍武俠劇嗎?
「還有,你還在讀書,怎麼可以當我們莊園的傭人?」神村月兩手攀住前座的椅背。「大哥,你也知道她是學生的身份吧,為什麼……」
「是我准許她留下來的。」一聲定讞,不容許再有誰質疑。
神村月鼓著雙頰坐回位子,兩手環胸,氣呼呼地,她斜視著一臉無辜的溫苡蝶,防備性的警告:
「我還是覺得你來我們莊園是有目的的,哼,你最好不要亂來!不管你想做什麼,我會盯著你的,絕不會讓你詭計得逞。」
「大小姐,我……」怎麼辦,她進莊園當傭人的確是有目的的,但她還不能說,尤其是在大小姐的面前。「你相信我,我沒有要做壞事、絕對沒有!」她能做的保證,也只有這樣。
「哼!」神村月還是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
而前座的神村拓,斷斷續續的翻著資料,看進去的不多,聽進耳裡的話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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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溫苡蝶真的要在神氏莊園當傭人,和她既是同學又是室友的朱巧吟,錯愕的張口結舌。
「你……你瘋了!」
「我沒瘋。我原本還打算休學的。」溫苡蝶正色說道。
「你真的瘋了!」
「巧吟,有件事你要幫我,如果我家裡的人打電話來找我,暫時別和他們說我去當傭人的事,說我去哪兒都行,就是別提我去找我小姑姑的事。」
溫苡蝶簡單的收拾幾件衣服和書本,打算一起帶過去。
「你真的確定那個新夫人是你的姑姑?」
「我還沒機會見到她,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是。」把她辛苦存錢新買的DV一起帶上,這是她要讓奶奶和小姑姑見面的秘密武器。
「你的直覺准嗎?況且,那個莊園看起來,不是那麼好混的……」想到那晚她們一起去的時候,那個少主人冷酷缺血的表情,就讓人腳底發寒。「連傭人頭頭,都凶得讓人不想靠近。」
「剛開始是比較會出錯,我想,多做幾天,應該就會好一點。」
溫苡蝶低頭沉思,想到昨晚那虛幻的三秒鐘,她一時失神——
為什麼今天她伺候他吃早餐的時候,他面無特別的表情?好像昨晚他吻她三秒鐘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或許他只是不小心碰到,或許他根本不知道他碰到她的唇,或許……這種事,對他而言,是司空見慣……
「苡蝶,你發什麼呆啊!」巧吟推推她,幫她把課本收進包包裡。
「喔,沒……沒有啊,我……只是在想,還有什麼要帶的?」眼神心虛的閃爍著,她低下頭去,假裝在整理東西。
「衛生棉要不要帶?」巧吟隨手拿起桌下一包「有翅膀」的東西問。「神經病啊!」
「什麼神經病!這是日常用品耶,沒有它,那個來的時候,你就糗大了!」巧吟把東西塞進包包裡。
溫苡蝶苦笑著。「好了,我又不知道能在那裡待多久,說不定再犯錯,就會被掃出門了。」
嘴裡雖是這麼說,但她總感覺到神村拓一再包容她,只是,他的怪脾氣,她仍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