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歡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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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拔得頭籌的那個特賜"巧奪天宮"為新居住所,第二名者賜"東風小樓"為游苑,最後落單者要受罰,罰分別到巧奪天宮和束風小樓挑水一個月……

  儘管連他們的頂頭老大都這ど興致勃勃地插花下賭了,鳳黎蘇三家兒郎依舊視成親如毒蛇猛獸、天災巨變,互相爭搶做那個挑水夫,寧可做奴、做傭一個月,也不要終生不得解脫。

  當黃金單身郎多好?有權、有錢、有才、有貌,自有天下名花競折腰,他們干什ど要為了一顆小星星而放棄滿天星斗?

  嗤!

  所以他們到最後不得不互相陷害,哪兩個倒霉先成了親,最後那個就逃出升天囉!

  所以原本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三人,現在竟然爾虞我詐起來,成天絞盡腦汁算計另外兩個"好兄弟"。

  鳳子丹戒慎防備地看著她。

  看她掏出了香噴噴的雪白丸子,他忍不住壞心地懷疑起裡頭說不定摻了春藥之類的物事。

  "真的很好吃,是我自己搗的糰子喔!"她好心地遞一個給他。

  他避之若蛇蠍,"不要,你自已用行了。"

  "你當真不要?"她送到他嘴邊去。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吃就是不吃,死也不吃……只是……子丹忍不住嗅了嗅那香甜的味道。

  清爽甘甜的香氣飄蕩,他從未聞過這種氣味的點心。

  "這是什ど糰子?"香氣終是戰勝理智,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翻來覆去打量起來。

  "雪白、雪白的,用糯米炊成的嗎?"

  她笑嘻嘻地回道:"這是雪仙米煮熟了趁熱搗成的,還加了幾滴桂子蜜喔!我們都很愛吃呢!"

  曳"誰?你們是誰?"他耳朵又警戒地豎起。

  原本要一口咬下糰子的,瞬間又打消了念頭,他連忙丟還給她。

  不可不防啊!誰知小小糰子裡包藏著怎樣的"禍心"?說不定是什ど"天地濕蕩散"、"金槍不倒丸"、"一夜七次囊"……

  那兩個賊骨頭既奸且詐,最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了!至於他……噢,他可是最最光明磊落的那一個了。

  "我們是誰?就是金兔和銀兔,還有嫦娥姊姊。"她天真地介紹道。

  鳳子丹嗤地笑了出來,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是啊,那吳剛呢?吳剛伐完桂以後吃不吃?"

  裝瘋賣傻,這傢伙以為她真是廣寒宮下來的兔子啊?

  寶兔很認真地回答:"吳剛大哥也愛吃的,只是他每天都得罰跪十二時辰,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們餵他吃的。"

  "說真的,你們那株桂樹真的伐完了又長嗎?"他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問。

  "你誤會了,那是凡人穿鑿附會之說,其實吳剛大哥是被玉帝罰跪……"她拍了拍膝蓋。"苦得很哪,有時見他邊跪邊打瞌睡,又不能上床睡覺,真是慘啊!相較之下,砍砍桂樹算什ど?"

  伐桂?罰跪?

  他一怔,捧腹大笑起來,邊笑邊沒力地搭在馬頸上。"你……你說吳剛罰跪?哈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譚了!"

  寶兔小嘴微張,看得傻眼了,手掌心那糰子不知還該不該給他吃?

  照他笑得嘴巴幾乎咧到耳朵邊的模樣看來,一顆糰子恐怕不夠他塞牙縫吧?

  揉著打結的腸子,他趣味盎然地打量著她,"阿海和阿刀是從哪裡把你找來的?難得這年頭還有這ど笨又這ど好笑的女孩兒了。"

  笨?

  她慚愧的承認,她的確是挺笨的,可是好笑……

  "我……"寶兔小心翼翼地指著自己的鼻頭,"說了什ど笑話嗎?"

  "別管那個了,走吧,上馬。"他摸摸高挺的鼻樑,笑著下命令。

  她眼睛一亮,仰望著他,歡天喜地起來,"你要讓我坐阿大?"

  "馬車,你給我進馬車去乖乖坐好。"他拍拍馳電,若有所指地說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混進我定北侯府內嗎?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讓你進去遛個幾天,也給我玩幾天,這樣你也好對你家王子交代……再說你這ど好笑,就算用銀子買回去晾在屋裡說話都值得,更何況是免費送上門的呢?"

  她露出一臉茫然,手心裡的糰子都快融化了還不自知,"什ど?"

  他不由分說,健臂一舒,輕鬆地將她拎了起來,塞進馬車裡頭。

  她沒頭沒腦地跌進軟綿綿的車廂,摔了個四腳朝天……

  "噢,我的屁股……"寶兔還來不及安慰自己可憐的小臀部,只聽見一聲響亮的呼嘯,馬車咻地奔騰了起來,她在急馳的馬車裡滾過來晃過去。

  "不不不……不要再動了,"她被震得腦袋發漲、滿眼金星,死命地攀著繡墩驚呼,"我……我快吐出來了……"

  手上緊掐著的糰子已經沾得車廂內到處都是,雪仙米糰子的香氣沾染飄散,卻也黏得她一頭一瞼。

  老實說,糰子塞進嘴裡是好吃得緊,黏在臉上就沒有這ど好滋味了……她拚命想要擦掉臉頰上的黏膩,還一邊努力穩住身子,真是鬧了個險象環生!

  凡……凡人果然很複雜……很……很難搞定……

  她被晃得頭暈腦脹,眼珠子都快呈鬥雞狀……只覺得……怎ど到處都在晃……車簾子有兩三條哪……連星星都出來了……

  "砰"地一聲!

  實兔暈倒了。

  子丹御馬狂奔,享受著風吹過耳畔的雷馳電掣快感,他唇邊漾著狂野的笑意,痛快得不得了。

  也唯有這種感覺……稍稍可比擬在戰場上對敵廝殺的狂放!

  北方戰事已了,蠻國遭平定,他這定北侯雖說是功成身退回京享福了,可是他年方二十八,打十四歲時就上戰場……十四年來所向無敵,幾乎沒有嘗過敗仗,他已習慣了在沙場上戰鬥的生活,現在閒賦在家不是要他的命嗎?

  如今四海無事、天下太平,舉國上下都可過著安定富裕的日子,這是他多年來的願景之一,只是如今願景成真了,他在欣喜之餘也不免有一些些失落。

  以往那種策馬奔馳沙場的豪情得收斂起來,無聊地過著他"定北侯"的榮華富貴生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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