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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呃,天下太平。

  第八章

  「什麼,他們想殺皇上?!」

  正當那頭尼姑庵大肆慶祝甄相思離去的同時,米脂這頭卻傳來賈懷念不可思議的驚呼聲,震落了飛鳥。

  「嗯。」很扯吧!「他們說張大人福大命大,怎麼樣都殺不死,乾脆先除去皇上,這樣他們就沒有危險了。」

  甄相思不知道他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張居正懂,並因此而擔憂不已。

  推行改革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大明朝沉痾已久,更難消除。以清丈土地為例,長久以來土地為官紳和仕紳把持,小老百姓只能任由欺壓,還得負擔沉重的徭役,苦不堪言。就是因為他注意到這個不平等現象,一方面憂心國家財政、一方面也想幫老百姓討回公道,所以才會不遺餘力的要地方各級官員清查土地,倘若讓他發現用有不盡心或刻意混淆者,一律撤官或降職查辦,也因此搞得天怒人怨,各地官員都恨他入骨,想盡辦法要將他從內閣首輔的位置拉下來,但他萬萬想不到,這些人的腦筋竟會動到皇帝身上。

  「這些人也算有腦筋,知道若除去皇上,張大人等於失去了支持者,改革便會跟著停止,難怪他們會將矛頭轉向。「正當甄相思百思不解之際,賈懷念的頭腦卻轉得很快,一下子就抓住重點。

  「賈公子分析得很有道理,這的確是他們的目的。」張居正讚賞的看了賈懷念一眼,覺得他委身在這當山賊實在很可惜。

  「好。」賈懷念雙手擊拳。「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目的,那下一步該怎麼做?」

  「自然是保護皇上,這還用說嗎?」甄相思一旁呿道,一副他是白癡的跩樣。

  「是啊,保護皇上,問題是由誰保護?」賈懷念睨著眼兒看她。「你連對方派誰當殺手都探聽不出來,還敢在這裡說大話!」簡直欠揍。

  「喂,我也盡力了好不好?」甄相思哇哇叫,淨會怪她。「總不能要我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叫他們把陰謀統統說出來,這樣我幹嘛還假扮尼姑,日子過得這麼痛苦?」

  「你日子過得痛苦?哈,我才痛苦呢!」賈懷念挖苦她。

  「是誰每天要我送酒給她喝?是誰逼著我一定要收拾好殘魚剩菜才可以走人?還有,是誰每天晚上拉著我的手求我——」

  「這些都是你自願做的,別把帳算到我身上!」眼見著「私事」就要被抖出來,她連忙紅著臉阻止。「何況你根本沒收拾乾淨,上次還不小心留了一根魚骨頭在地上,害我被罵。」幸好她反應快又滿會瞎掰,否則早露餡了。

  「我害你?!」聽見這麼離譜的抗議,賈懷念忍不住喊冤。

  「你不知道每天要幫你帶那些葷食進庵院有多辛苦,更別提每天晚上還得避開其他人的視線溜進你的被窩,那真的很高難度……」

  賈懷念最後那個「度」字,在張居正極端困窘的表情下,斂去了聲音。

  「咳咳!」

  三個人一起做出咳嗽的動作,然後又一起沉默,最後又幾乎同一時間開口。

  「我知道過去那幾天你們兩個辛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張居正搶得第一時間說話。

  「哪裡、哪裡。」賈懷念和甄相思在第二時間一起點頭道歉。「是我們說話不經大腦,讓張大人尷尬了。」

  瞧見他們兩人相同的動作表情,張居正不禁咧嘴一笑。

  「你們兩個真是天生一對,令人羨慕。」要是每對夫妻都像他們一樣那就好了從此天下太平,再也沒紛爭。

  「我們剛剛討論到哪裡,我都忘了。」氣憤的瞪了賈懷念一眼,甄相思發誓回頭一定找他算帳,居然敢當著別人的面把她的糗事抖出來。

  「談怎麼保護皇上。」賈懷念不耐煩的提醒她,要她儘管放馬過來。

  「是啊.我們剛剛就是說到這裡。」張居正趕快居中做和事佬,免得他們真的當場打起來鬧出人命。

  「依張大人之見,該怎麼保護皇上才好?」原則上她只是隨口問問,反正這也不干她這個小老百姓的事,還是想想待會兒怎麼修理仇人比較實際。

  沒想到張居正卻說:「依我之見,我希望甄姑娘能進宮保護皇上,這樣最好。」

  「我懂了。」討厭的賈懷念,真想打他。「張大人要我進宮保護皇上——進宮保護皇上?!」聽清楚了張居正話中的內容,甄相思眼珠子差點下來的大叫。

  「是的,甄姑娘。」張居正點頭。「老夫是想,既然你無法打探到殺手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準備什麼時候下手,老夫身邊又沒有可信任的對象,只有寄望甄姑娘幫忙了。」

  保護皇上,聽起來是一件很偉大的事,但是要以什麼名目?

  「我只是金陵府城一名小小的衙役,恐怕進不了皇宮的大門。」一方面擔心自己的職位太低,一方面注意到賈懷念的臉色很難看,她不怎麼確定的推辭。

  「這點你毋需操心。」張居正早設想好了。「我們可以借由歸還龍袍的名義,引薦你入宮,進一步待在皇上身側。」』 「可是……」她還是遲疑。

  「甄姑娘,老夫真的無人可信任,就只能拜託你了。」張居正不是看不出她的顧慮,而是國事當前,不得不做出自私的請求。

  「我——好吧!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進宮去。」

  甄相思考慮不到一秒鐘即點頭,照例惹來賈懷念那句。

  「借一步說話。」

  他第二次當著張居正的面把她拉開。

  「幹什麼啦?」她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殺人,臉色幹啥這麼難看。

  「你不能進宮。」他不只臉色難看,心情更慌。

  「為什麼不能?」她回白眼。「之前要去尼姑庵,你也說反對。是不是答應嫁給你之後什麼事都不能做?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要好好考慮,再回復你要不要。」雖說跟他一起生活樂趣不斷,可她畢竟自由慣了,受下了這種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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