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不!」她連忙搖頭,詛咒自己的不小心,差點就露出馬腳。
「我只是好奇那條龍的眼神看起來為什麼那麼哀傷。」朱璃一邊說,一邊仰望十米 高的天花板,借此轉移時違天的注意力。
呵呵,狡猾的小傢伙,總有一天掀你的底。
時違天暗暗一笑,也隨著她的動作將視線移至高聳的天際,那兒正棲息著一條哀傷 的龍,孤單地守護著亙古的時間。
哀傷的眼神……哀傷的使命……他們的祖先將最艱難的任務留給子孫,引其身上的 血,注入時間的長河,世世代代都無法掙脫這個使命,無窮無盡……他在想什麼,為何 眉宇之間都是憂傷?
「少爺?」困惑於時違天略顯哀愁的表情,朱璃輕輕地發出聲音,將他從游離的邊 緣拉回。
「啊,抱歉!你剛剛問了我什麼?」時違天猛然回神,撇掉不必要的憂愁,盯著她 問。
「沒有啊!」朱璃不解地搖頭。「我只是問你,那條龍的眼神看起來為什麼這麼哀 傷,而你還沒有回答我。」不但沒回答,甚至發愣,怪異極了。
「也許是因為守護時間並不簡單吧!」時違天幽幽地一笑,以憂鬱的眼神無聲傳遞 訊息。
「在時間的恆河中,總有些變量是無法掌控的,身為時間的守護者必須比別人承受 更多的壓力,那也意味著無盡的孤獨。」這是時族人的使命,也是他們最無奈的地方。
「無盡的孤獨?」朱璃愣愣地重複他的話,彷彿在他眼中看見那條龍的影子。這話 聽起來就像是最殘酷的責罰,難怪它的眼神那麼哀傷。
「是的,無盡的孤獨……」時違天也重複自個兒的話,眼神就像天花板上的青龍一 般帶著些許的憂傷,些許的熱切,將朱璃平穩的心情一絲絲地撩起。
在他濃烈的凝眸注視下,朱璃的靈魂似乎也跟著飄浮起來,整個人幾乎要陷入他無 限深邃的眼眸之中……「小璃……」一聲慵懶的呼喚,伴隨著一個溫熱的輕觸,敲醒她 短暫的夢,朱璃這才猛地回神。
該死,她在幹什麼,居然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
「除了……除了中國的天文常識之外,少爺還懂得其它有關天文的事嗎?」朱璃飛 快地轉移話題,順便隱藏自己酡紅的臉。好端端地擱著正事不做,浮想些有的沒有的, 她乾脆拖去槍斃算了,免得給族人丟臉。
她越是想掩飾,時違天越是看得明白,笑得跟朝陽一樣。
「懂一些。」他樂於配合她的轉變,這給他更多刺探的機會。
「你曾聽過:天空的天,地上的天;天空的星,地上的星,凡於天際消失者,皆於 大地顯現這些話嗎?」此話出自於中南美洲的翡翠字板中,說明古人對天堂的概念。
朱璃搖頭,一點也不懂這些話的涵義。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凡天際所有的一切,都可在地上重建,所以有些古代民族的 城市中,皆留有星宿分佈的影子。經如說;墨西哥的阿茲特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
在她迷惘之際,時違天再一步解釋,朱璃這才慢慢有點概念。
難怪,無論是高棉的吳哥窟,或是埃及的金字塔,乃至於中南美洲的遺跡,多半都 是依據這觀念而建。
「此外,馬雅還流傳一個說法。」不待她消化完全,時違天又言。「地球有五個時 期,歸後一個時期,也就是第五時期,即將於公元二0一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到來。到 那時,天際會合上它的缺口,天堂之門將永遠封閉。」他不著痕跡地放出誘餌,果然引 來笨魚上鉤。
「可是,我聽說是公元二00五年!」朱璃脫口而出,話說出口了才發覺不對勁。
「你從啊兒聽來的消息?」時違天淡淡地微笑,不疾不徐地刺探。
「呃……沒……不是!」朱璃反倒急了,拚命責怪自己的豬腦袋。「我是說,我不 知道在哪本書上看過這種說法,他說的和你都不一樣……」她真是笨得可以,謊都不會 說,怎麼探刺消息?
「哪個他?」時違天的雙眼倏地露出精光。
哪個他?當然是懷基哥嘍!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懷基哥告訴她的。
但她不能說,只能瞎掰。
「作者,那本書的作者。」在他銳利的注視下,朱璃盡可能地迴避,祈禱他別看出 破綻來。
「哦?」時違天挑眉,毫不在意她的滑溜,因為他已經問到他想要的答案。
「每本書上說的都不一樣,但是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時違天露齒一笑,陽 光似的笑容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毫無困難地解除朱璃的防備。
「為什麼?」他的微笑真是好看,比阿波羅還迷人。
「你不害怕世界末日嗎?」一般人大多怕得半死。
「不怕。」時違天瞬間縮小原先的笑容,轉為誘惑的低語,緊盯著她不放。
「我不害怕世界末日,我反而比較害怕看不見你。」跟著,他又抬起她精緻的下巴 ,將她緩緩拉近。
又來了!
朱璃慌亂得無以復加,一顆心也怦怦地跳。
「少爺……」她試著抵擋他熾熱的眼神,防禦週遭催眠似的氣氛。自從她混入時族 以來,他每天都這樣看著她、撫著她,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你知道你給人一種好像隨時會消失,稍一不注意就會壓碎的感覺嗎?」無視於她 哀求的眼神,時違天綻開一個勾人的笑容,用修長的手指輕撫她柔軟的肌膚,挑起她面 部奇異的觸感。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她的臉頰便紅得像關公似的,粉透得更加美麗。
「我沒有那麼脆弱……」朱璃吶吶地反駁,引來時違天不贊同的微笑。
「錯了,你看起來就是這麼脆弱。」他輕撫她發紅的雙頰,食指流連在她嘴角上方 的梨渦,欣賞她臉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