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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可是……」夏染已經驚訝到不會說話了,原先她以為楊廷悠說的話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沒想到是真的,他真的長得非常、非常俊美,是她所見過最英挺的男人。 

  「停止你的『可是』,我懶得再聽同樣的話。」莫沁濤瞇起眼睛打量一臉驚慌的夏染,突然覺得她很令人生氣。 

  可夏染不只是驚慌,還兼小鹿亂撞。她作夢也沒想到刮掉鬍子的他竟然俊美得有如潘安再世,和之前那副驚人的模樣大不相同。 

  可惜,莫沁濤決定不給她作夢的機會,兀自打量她一番之後,冷冷出言道:「我看你的燒全退了嘛,身體應當不成問題了吧!」 

  他半是詢問,半是肯定的態度,看得夏染覺得毛毛的。 

  「我人還有點不舒服……」她輕拍自個兒的額頭,假裝一副還在發燒的樣子。 

  「那可真遺憾。」可惜莫沁濤一心只想趕她走。「恐怕你只得在回家的路上好好養病,我不招呼你了。」 

  不招呼她,也就是說——「你還是要退婚?」夏染有些錯愕,她想既然他將她帶回營房,又親自照料她,應當是已經改變了主意才對,沒想到黨是自己會錯意。 

  「是不要你,不是退婚,我昨兒個不是就已經說過了嗎?」莫沁濤無情的更正她的用語。「不過算了,如果你堅持一定得說退婚才有面子的話,那就退婚好了,我無所謂。」 

  什麼叫無所謂?難道他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家遭退婚,對她和她的家人來說,是多大的侮辱嗎?更何況她背後還有個等著她出糗的冬舞,說什麼她也不能讓自己成為笑話。 

  「我不接受退婚。」一想起昨夜的夢境,夏染的拗脾氣全浮了上來,死也不願回羽夢館任冬舞嘲笑。 

  「你說什麼?」莫沁濤瞇起眼打量表情倔強的夏染,十分意外聽到相反的答案。 

  「你都聽到了。」她不怕死地昂頭回答,惹得莫沁濤很不愉快。 

  「我都聽到了。但我只想問你擔憑什麼拒絕?」向來只有他拒絕女人的分,何時輪到她們囂張。 

  「憑你親口承諾這樁婚事。」夏染答得理直氣壯,她可沒說錯,婚狀上頭不只有爹的手印,也有他的。只是他沒親筆簽名,而由爹代勞而已。 

  「說的好,我是親口許了這樁婚事,可你知道為什麼嗎?」被逮著尾巴的莫沁濤更不爽了,索性讓她下不了台。 

  「為什麼?」夏染忍不住好奇。 

  「因為我剛好不小心救了你爹娘,你爹就自願把女兒嫁給我報恩,還說你日後一定對我有所幫助。」莫沁濤解釋。 

  本來就是,她的染工天下聞名,當然會對他有所幫助。 

  夏梁正要這麼回答,可莫沁濤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往下說:「我問他對我能有什麼幫助,我只欠一個可以幫軍隊做衣服的人,如果他的女兒能做出一大堆衣服,我就答應娶她。」 

  也就是說,他之所以首肯她爹娘的要求,只因為利益。 

  「然後呢?」夏染吞吞口水,很怕聽見不好的答案。 

  「然後,你爹娘馬上點頭說他們正好有個女兒很會織布做衣服,我二話不說立刻蓋了手印,承諾了這樁婚事。」 

  原來是這麼回事,她才在奇怪爹娘為何將她許配到這麼遠的地方,到底是為了報恩。 

  「你還不懂嗎?」見她還是一副癡呆樣,莫沁濤乾脆發飆。 

  「我娶你的目的只是為了利用你為營裡的兄弟賣命,多做幾件衣服而已!」天殺的女人,他話都已經說這麼明瞭,她再不懂他也沒轍。 

  「我懂。」所幸夏染沒他想像中笨。「我不但懂,而且我要告訴你,你娶錯人了,會織布的人不是我,而是春織。」她方才頓了這麼久就是在想這問題。 

  「誰又是春織?」莫沁濤越聽越發火,怎麼這家子的名堂特別多。 

  「我大姐。」夏染茫然地解釋。「她是京城裡最有名的織工。 

  許多王公貴族身上穿的衣服都出自她的手藝。「 

  「原來如此,我稍微懂了。」莫沁濤很生氣。「你的意思是,原本他應該將春織許給我,因為春織才懂得織布?」 

  「大致上是這樣。」夏染點頭。 

  「很好,我居然被一個糟老頭騙了。」莫沁濤氣得七竅生煙。 

  「話也不是這麼說。」夏染忙著為她爹開脫。「你當初簽婚約時候就該看清楚……」 

  「是你爹應該講清楚才對!」莫沁濤用巨吼聲壓掉夏染的爭辯,讓她瑟縮了一下。 

  「就……就算我爹沒說清楚好了。」怕歸怕,夏染還是選擇挺起胸膛應戰。「可是你又不是不識字,本來就該——」 

  「你剛剛說什麼?」正當夏染欲再辯論下去的時候,莫沁濤的口氣忽然轉陰,硬生生打斷她的話。 

  「就算我爹沒說清楚。」夏染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句話是他自個兒說的,她不過是覆誦一次,幹麼凶她。 

  「不是那一句,是下一句。」他的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殘暴了。 

  「不……不識字嗎?」她怵目驚心地看著莫沁濤憎恨的眼神,畏懼地猜道。 

  「你居然敢說我不識字?」毫無預警的,莫沁濤將她推往營柱,雙手抵住她的兩側,嚇得夏染不敢再說任何一句話。 

  她並沒有這麼說,為何他對這三個字的反應這麼激烈? 

  或許是夏染無辜的表情提醒他反應過度了,他詛咒了幾聲,攏攏頭髮,而後放開她。 

  「你走吧。」他轉身平撫情緒。「你愛編什麼名目、愛說什麼借口回老家都行,反正我就是他*的不要這樁婚姻。」 

  起初是因為不想要不情願的女人,現在則轉變為一種無名的憎恨,恨她的無心,也恨自己每每容易暴露的缺點,那使得他如坐針氈,像頭失去方向的大熊一般暴躁不已。 

  可夏染不瞭解他的想法,當她一聽見他又要趕她走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我不走。」她說得很肯定,堅決的表情和莫沁濤有得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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