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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喂,你這火到底生不生啊?」她冷哼。「一直瞪著我,就能瞪出火苗來嗎?」都過了用餐時間,還窮蘑菇。

  「對,是不能。」冬舞不客氣,喜兒的禮貌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邊說邊把火柴丟給冬舞。

  「你來生火。」原本喜兒打算瞪完了以後,就好好生火。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讓冬舞自己幹這差事。

  「為什麼我要生火?」冬舞可不打算讓她趁心如意。

  「因為這是你自己的提議。」喜兒提醒冬舞,要不是她蓄意搞破壞,此刻她還在大廳裡和溫玉有說有笑,用不著到廚房裡來和她對瞪。

  喜兒恨聲地抱怨冬舞,冬舞則是在心中暗自竊喜,扁嘴罵她一聲。「活該!」

  這臭丫頭以為她看不出來她喜歡溫玉是吧?錯!她又不是瞎子,別人喜歡她相公,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故意以煮飯為借日,把她叫到廚房來,為的就是避免讓她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別看這臭丫頭年紀小,其實長得挺標緻的,搞不好再過幾年就會出落成大美人,不防著點兒怎麼行。

  想到這裡,冬舞聳聳肩,拿起火柴哼了幾句小調,差點沒把喜兒氣死。

  要她生火?好啊!不過就是點火燒木頭嘛,誰不會呀?反正才剛打贏一仗,就讓點小步吧,吃不了多少虧的。

  冬舞先是喜孜孜的將手中的火柴點燃,引火燒一根干木枝,原以為很快就能讓木枝著火,怎知木枝的頭都還沒能燒著,火便熄掉了。

  怎麼會這樣?

  冬舞不信她生不了火,連續又劃了好幾根火柴,可結果還是一樣。始終在一旁冷眼觀看的喜兒這時終於忍不住了,以著尖銳的聲音,不耐煩地開口。

  「別浪費火柴了,火柴很貴的。」喜兒奪下冬舞手中的火柴,數了數。「才不過起個火,你居然用掉了六根火柴。」她一邊抱怨,一邊把火柴收起來塞在腰帶裡,惹得冬舞很不服氣。

  「喂,你把火柴收起來是什麼意思?」冬舞氣得跳腳。「沒火引子,我怎麼生火?」她又不是祝融。

  「甭生了。」喜兒根本懶得理她,逕自將大木枝折成小木枝。「你根本什麼都不會,還跟人生什麼火,別鬧笑話了。」不懂生火也不早講,白白浪費她六根火柴。

  「誰說我什麼都不會?!」冬舞搶過喜兒手中的木枝,也學起喜兒將它們折成一小段一小段。

  「我會寫字,還會算帳,這你行嗎?哼!」除了會折本校以外,諒她什麼都不會。

  這說中了喜兒的痛處。

  「是啊,你會寫字、還會算帳,你行、你偉大!我這沒人要的孤兒學不起,這樣說你總高興了吧!」喜兒把木枝搶回來,強忍住淚水回道。

  「我又沒有說你的出身怎樣……」簡直含血噴人。

  「你是沒有開口嫌我們,但你的眼神早已明白的告訴我們,你瞧不起我們。」喜兒眼眶濕潤地說。

  「我……我哪有……」她只是不習慣突然間多了這麼多人。

  「沒有嗎?那你為什麼一直嫌我們住的地方是破房子,還一直瞪著我們?」再怎麼樣這也是爺爺留下來的房子,她絕不許人侮辱它。

  「我……」冬舞頭一次說不出話。「那是……」

  「你命好,投胎在有錢人家。所以你能讀書,學寫字,但那並不表示你就可以隨便看不起人,隨便亂罵人。」

  喜兒開始數落冬舞的不是,冬舞還沒來得及回嘴,喜兒又說:「你說你會算帳,玉哥哥也說你精於算計,可是你還不是一樣把溫家搞丟,又有什麼好得意的?」這回該她哼了吧!

  「那又不是我的錯,都是你那玉哥哥那白癡——」

  「白癡、白癡!你為什麼非得這麼罵玉哥哥不可!」聽見有人當著她的面罵她的大恩人,喜兒火了。「難道你自己都沒有錯嗎?我聽說香會那場鬧劇全是你的主意,為此溫家也損失了不少錢,可是溫哥哥都沒有怪你,不是嗎?」她就是看不慣冬舞一副全是別人的錯的模樣。

  喜兒脾脫地看著冬舞,想看她還有什麼話好反駁,只見冬舞脹紅著一張小臉,呼吸裡頭儘是生氣和委屈,可就是開不了口。

  「你……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憑什麼評論我和溫玉的事?」她氣得又搶過喜兒手中的木枝,好似它們就是喜兒般的猛折。

  「不一定要懂才能評論吧!」喜兒聳肩。『你不也不懂我們,就逕自認為我們是在無理取鬧,騙取玉哥哥的同情心,害你落得今日的下場?」

  喜兒平靜地奪回冬舞手中的木枝,順道刮了一下冬舞,冬舞疼得跳起來。

  「細木刺跑進你的手心裡了,你最好趕快把它挑出來,我去生火。」不管冬舞有多痛,也不管自個兒的言詞有多犀利,喜兒當場拿起所有的木枝,到院子裡去生火。

  冬舞攤開手掌,試圖尋找那扎人她嫩掌的細微木刺,但就是找不著。她痛得吸氣,這是她頭一次被粗木刺扎到,以前她根本不必管廚房的粗活,頂多吩咐廚子注意菜色,而且她們家的筷子一定上過漆,不會有扎手的問題。

  你命好,投胎在有錢人家。所以你能讀書,學寫字,但那並不表示你就可以隨便看不起人,隨便亂罵人。

  喜兒剛才那一番話就和深人她手心的木刺一般扎人,每一句話都刺人她的心底。

  她哪有隨便看不起人,隨便亂罵人啊?她只是嘴巴不好嘛!而且她也從來不是故意要罵人,或是心腸不好。她只是想到未來一片茫然,忍不住就將矛頭指向始作湧者,這是人性,她也是人,當然會有這種想法啊!

  冬舞越想越覺得委屈,沒想到一向牙尖嘴利的她,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小鬼教訓的地步。更慘的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把那根該死的刺挑出來,只能任由它在手心裡囂張。

  她實在氣極了,被頭一次碰面的小鬼教訓也就算了,沒想到連一根小小的刺都鉚起來跟她作對。她不服輸,掌心捧得老大,左摳右挖,硬是想把那根小木刺給挑出來,不料這時身後卻突然有人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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