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允早就聽聞搶語劍對妹子的關愛。親眼目睹後更是令人感動。雖然跟前的大舅子並役有將他的心情流露在外,但憑男人之間的那份默契,他能瞭解那種不捨。
「你不用擔心,從今而後,我會好好的照顧語蘭,我發誓。」少允輕輕的拍著語劍的肩膀保證。
「我相信。」他也回拍少允的肩「不過若我是你,我會很擔心。」
「擔心什麼?」少允看候語劍原來面無表情的臉漾起一個少年般的微笑,心中大感恐慌。他這位大舅子難得的微笑要比少儒的訕笑來得可怕千倍。
「擔心明天啊!依我對語蘭的瞭解,明晚洞房時,若讓她發現『李少允』其實就是『徐少允』,她大概會……」
「會怎樣?」他此刻早己冷汗直流,用不著等到明天晚上。
「會氣得把你鎖在門外,發誓你一輩子別想再靠近她,同時砸壞『成王府』裡所有可砸的東西。」語劍的笑容愈來愈大。
「我聽說成王爺嗜寶如命,你可得記住警告他要將府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藏好,否則不出三天,你家就要破產。」他接著收起笑容,面無表青的住祝著少允汗流浹背的窘樣。這也算是給他一個小懲罰,誰教他也捉弄掄語蘭。
語劍看看天色,決定趕快回家打理「掄莊」,檢視一切明日婚禮所要用到的東西。掄家是京城的首富,對像又是王府,馬虎不得。
他同情的拍拍楞在原地的少允,這位純情公子現在才開始煩惱還不算太遲。
「明兒個見了,準新郎倌。希望我不會在明天晚上就見到你出現在我的家門前找我聊天。」他同時希望會一會人稱「玉狐」,搞得他家雞飛狗跳的陰森美男子,他總覺得那人必定在其中扮演候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
少允垂頭喪氣的回到「成王府」。家中張燈結綵,到處貼著「喜」字的喜氣並役有使他的心情轉好。他還在為掄語劍臨走前撂下的警告煩惱不己,難不成他真的要成為一個不得其門而入的新郎倌?語蘭強烈的個性就像一座活火山,惟也說不准她高興什麼時候爆發,他沒事去喜歡那麼難搞定的女孩做什麼?溫柔聽話的小可憐不是很好嗎?唉!現在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幹嘛哭喪著臉?你明天就要當新郎君了,應該意氣風發才對吧?」少允一進大廳就聽見少儒的調侃,這小老頭兒!
非得要在他心情惡劣的當頭再補給他一刀不可嗎?
「關你屁事!你少給我說風涼話!」少允毫不客氣的掃掉少儒放在桌面的茶杯,抱胸等著幹架。
「喲!敢情今兒個是吃了火藥?我以為你跟未來的嫂子共同做雲仙野鶴去了,沒想到還捨得回來!」少儒露出狡黠的的微笑,手執折扇輕搖,一份什麼事都逃不過他法眼的模樣。
「你皮癢欠揍嗎?」心情正壞,正想找個人大干一架,對方是這個大仇家,那更好。
「我知道你想揍我,可惜我今兒個剛好沒空陪你玩。」少儒合起扇子指向來來往往奔波、忙得滿頭大汗的家僕,少允這才發現擺在大廳裡頭一箱箱的大行李。
「你要出去?」他有點意外,畢竟明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按理說他至少也應該喝完他的喜酒再走。
「沒錯,我要到邊關。」
「邊關?難不成你要去和番?這倒是大唐的一大福音啊!」少了這只狡猾的狐狸,他的日子會過得安靜點,也會無聊點。
「送我這麼優秀的人去和番?那豈不教全京城的姑娘們哭死嗎?當然不是!我是去查案的。」他們兄弟倆都是皇上跟前的一品帶刀侍衛,尤其少儒帶有特使的身份,是皇上目前最信賴的左右手。
「哪一件案子?」競然需要用到少儒親自出馬,必定是件大案。
少儒謹慎的揮手退下所有的卜人,偌大的廳堂只剩下他們兄弟倆。
「是吳將軍滅門滲案。聖上懷疑其中有蹊蹺,要我赴邊關看能不能探出虛實來。」
這件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發生在十年前,當時鎮守雲中一帶的吳守和將軍被控與突厥串通,企圖升城門讓突厥兵大舉入侵,由於反叛的證據確鑿,吳將軍一家十六日無一倖免,全部落得滿門抄斬,甚至殃及九族。唯一逃過此劫的ど吳麗清也在當天失蹤,有人說她是被忠心的僕人藏到革柞藏匿,也有人說她跟本在當天就被闖進門的士兵亂刀砍死了。眾說紛雲,誰也沒看過她的屍體,有的只是沾滿了血跡的衣物。
但是少儒和少允一個字也不信!吳將軍一家世代忠良,尤其吳守和將軍本人更是正義凜然,誓言要用生命捍衛國土,沒想到卻落得不忠不義的下場,甚至冤死在九泉之下。成王爺和吳將軍感情之好,就像兄弟般水乳交融,兩家的子女也時常來在。由於吳將軍虛長成王爺兩歲,又早早成婚,他膝下唯一和少允、少儒年齡相仿的孩子就只有ど女吳麗清。他們倆都還記得過去那一段無憂無慮、打鬧嘻笑的日子。尤其是少儒,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婆,想他自幼聰敏無人可及,唯獨在那個男人婆身上吃醋。每次他想出的壞點子她都有辦法化解不說,反過來被她講得啞巴吃黃連的機會比比皆是,最可恨的是她競然有辦法激起他自幼即苦練,故作鎮定的脾氣,悠雅冷靜的態度一碰到她也全走了樣,當年她以那麼悲慘的方式消失,少儒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慶幸。
「你打算怎麼查?」少允率先從回憶中清醒。
「不知道,還沒個譜。到了邊關看情形再決定。」
「不知道麗清現在怎麼了?」他當然知道,昨天晚上才剛碰見她呢!若不是那塊少儒輸給她的玉珮,打死他也認不出她來,誰能想到當年丑不拉叭的黃毛丫頭,如今會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說到麗清,他倒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定,趁著少儒要在他婚前走人,此機不可失。「難得你大哥一生才一次的婚禮,你不參加就要走人,太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