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嘔人的是,他還來不及出聲反駁,便見掄語劍喚來小凝撤下那壺茶水,速度之快,教他來不及阻止。
不過,掄語劍接下來的話令江玄明更覺一陣難堪。
「很抱歉咱們無法請你久留,江公子。我和希柔有些私事要討論,不宜有外人在場。」
這話明明白白的告訴江玄明,他這個朋友只能當到今天為止,以後他只是一個外人,沒有權利干涉希柔的生活。
「在下明白。」江玄明咬牙切齒的說,努力壓下心中翻騰的怒氣,「那麼,在下先告辭了。」
「不送。」
溫和的一句話,聽在江玄明耳裡卻更覺刺激。
他會回來的!他發誓,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剷除擋在前頭的障礙,那就是喻希柔和掄語劍!
看著江玄明垂頭喪氣的背影,喻希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她的客人、她的朋友,語劍有什麼權利趕走他?
「玄明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這樣對他!」她不滿的抗議道。
「喔?」朋友?她的眼睛究竟長在哪裡?竟連那種陰險小人也當成朋友。
不過人愈是陰險就愈擅於偽裝,尤其江玄明又有個瘦弱可欺的外表,的確很能騙人。掄語劍心想。
「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是你的傀儡,我有交友的自由,你聽見了沒有?」她氣得口沫橫飛,但從他低頭沉思的外表看來,他根本沒在聽。
「掄語劍!」她不禁狂吼,沒見過比他更會漠視他人的人。
「聽見了。」他的小娘子顯然正在氣頭上,紅潤的雙頰透露出她的怒氣,很凶,但很可愛。
「過來這裡。」掄語劍拍拍他的大腿,示意她坐在他的腿上。
喻希柔的表情只能用瞠口結舌來形容,這人……實在太大膽了。
「這裡是大廳。」她困難的吞嚥口水,一雙眼睛還不住的四處瞟著,就像是在做賊般。
「是大廳。」掄語劍一臉平靜的說,其實心裡已經笑翻了。她的樣子彷彿他想當場將她壓到地上去,模樣煞是有趣。
她拚命的搖頭,努力搖掉腦中的綺念和搖出自己的理智。可是……要命!怎麼身體硬是有自己的意志,一個勁兒的往前挪?
「害羞什麼?」他一把摟住她將她安置在大腿上,一手放在她的腰際。「僕人沒經過我的允許根本不敢亂闖,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坐在我腿上。」這就是管理的重要性——慎防僕人亂闖。
「可是……」
「省了你的『可是』。」他強悍的抬起她的下顎,「現在,吻我。」
吻?喻希柔的臉倏地燒紅。一向都是他吻她,她從未主動吻過他,她根本不曉得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低著頭承認,誠實是最好的美德。
「相信我,這是天底下最容易學的事。」他邊說大拇指跟著撫上她的唇瓣,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輕輕的開啟她的朱唇。
「吻……」他的氣息就像是最醉人的醇酒,引人沉迷其中。「真實是很簡單的……」他低下頭貼近她的嘴唇,另一隻手跟著探進她的前襟裡,緩緩撫弄著,「不過是嘴貼著嘴而已……」
是嗎?真這麼簡單嗎?為什麼她覺得全身酥癢,肌膚像在燃燒般灼燙?她的唇不斷的遭到掠奪,甜蜜但折磨人的情潮爬滿整個身軀。在掄語劍愈趨強烈的探索之下,她覺得整個理智跟著燃燒,身跟心都隨著他瘋狂的旋律搖擺……
「小姐、姑爺,不好了!」
小凝慌張的聲音打破這神奇的一刻,還沒學到怎麼吻人就被吻得七葷人素的喻希柔如夢初醒的迅速站起身,慌慌張張的整理衣著。
掄語劍好整以暇的單手支著下巴,靠在椅背上欣賞她難得的驚慌。
原本他打算娶一個沒大腦只會刺繡的女子回家,然後再將她打入冷宮,未料他竟會碰上這麼有趣的女孩。
「幫點忙,好嗎?」她沒好氣的開口,想辦法將亂髮塞回髮髻中,但手忙腳亂的結果卻使得頭髮更亂,眼看著小凝就要闖進來了。
「當然好。」掄語劍十分合作的起身,緩步踱到她身邊,伸出手卻不是幫她整理儀容,反而將她的髮髻徹底打散。
「你在做什麼?」淨幹些氣死人的事。
「別生氣,我的小美人。」他由背後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喜歡看你披散著頭髮的模樣,細柔髮絲……好美!」可媲美絲綢的髮絲緩緩滑過他的指間,形成一個親密的空間。
小凝偏挑這個時候闖進來,一看見這親見的景象,她馬上瞭解自己打擾了什麼。不過現在不是不好意思的時候,繡坊出了大事啦!
「小姐、姑爺,小六子死了!」
「死了?」喻希柔感到搖搖欲墜,幾乎暈厥過去。
小六子死了,這怎麼可能?不久前還和她有說有笑,他還說要幫她卷絲呢,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怎麼回事?」掄語劍連忙抱緊她,給她力量。
「我也不知道!」小凝哭道:「剛剛我把茶水端下去正好碰見小六子,他一聽是江南來的茶葉,直嚷著非嘗嘗不可,怎知他才喝了一口就倒在地上,我和大伙都嚇呆了,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死了,連讓咱們喊救命的時間都沒有。」
「小六子人在哪裡?」掄語劍喝問。該死!莫非真如他的預感,那壺茶有古怪?
「廚房。」
三人匆匆忙忙的奔向廚房,查看事情的究竟。
「是毒藥。」掄語劍翻了翻小六子的眼睛,從他放大的瞳孔和嘴邊的白沫判斷出他是因劇毒而死。
「毒……毒藥?」喻希柔差點當場癱掉。她抱住已然發抖的身軀,無法想像是誰這麼狠心下這個毒手,方才要不是掄語劍適時阻止,她早就沒命了。
「剛才有誰碰過茶水?」雖然他心中已有譜,但事情還是弄明白點好,以免錯過漏網之魚。
「……姑爺,只有……我。但不是我做的,我發誓!」蒼白著一張瞼,滿面淚痕的小凝跪著發誓,她一點也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