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動聽的一句話,結果只是謊言。
她明白他要的只是剝奪她的自由,迷亂她的心志,接下來便是折磨她的靈魂。
「我不可能放棄自由。」那是她的夢想,也是她這一生的願望。
「喔?」對她的回答,任意情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她是唐秋纏,太容易放棄堅持,那就不是她了。
但他是任意情,一個和她同樣堅持的人。過去他堅持要成為遊戲中的勝利者,現在則堅持成為絆住她一生的人。
他承認,他卑鄙且不擇手段,但如果這是唯一能留住她的方式,他仍會毫不考慮的去做。或許她自己還不知道,唯有銅牆鐵壁的封鎖,才能捕捉到她這抹嚮往自由的靈魂。
而他就是那封鎖!他要以慾望鎖住他懷中的人兒,因為她對他並不是沒感覺。每當他愛撫她,她的身體就會微微顫動,心跳也跟著急促,更別提他手指下的濕潤。身為大夫的她一定也同樣感到自己的反應,並且為自己有這種反應感到可恥,因為他是她的敵人。
如果慾望是他唯一的籌碼,那麼他會好好利用它,反正卑鄙的手段使多了,也不差這一項。
而且他是真的想要敏兒,想的程度教他感到心慌。他曾以為那只是遊戲的獎品,現在看來,那反倒成為遊戲中最令人感到興奮的一部分。
他從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竟是如此難受,直到夜半驚醒時,猛然發覺握在手中的只是空氣,曾經攬在懷中的身軀只剩夢中的餘溫。
在夜夜驚醒的同時,他錯愕的發現到,他竟然真的喜歡上敏兒了。在她每一次對立、每一次脫困中愛上她的勇氣、她的執著。但問題是,那就叫愛嗎?只是佩服她的勇氣,喜歡她的執著是否就能稱為愛?
答案在每一次半夜醒來,心煩氣燥的踱向門外,看見遠遠的廂房也燃起燭火,在那瞬間,他終於確定自己已經愛上敏兒。
按理說看見意桐焦躁、心煩意亂是他最大的樂趣,尤其是看他為遊戲中的獎品失魂落魄更令他感到愉悅才是,但他的心情卻恰恰相反。他希望意桐放棄,希望意桐從此忘掉唐秋纏這個人,因為他希望這個沉穩堅強的女子只屬於他,只接受他的追逐。
三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耗盡人的耐性,使其變得更加瘋狂。於是遊戲的規則開始改變,被狩獵的獵物變成獵人,讓兩個爭戰不休的兄弟同樣渴望她的回眸。
但究竟誰才能捕捉她的眼神呢?這個答案恐怕只怕她自己才知道。
「如果說……我能限制住你的自由呢?」他更加深入他的探索,唐秋纏必須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呻吟出聲。
「我不認為你做得到。」透過他的手指,她感到胸前的蓓蕾變硬,皮膚變得異常敏感,整個人好像發燒一樣,跟著任意情溫熱的呼吸一起瘋狂。
「賭賭看吧。」任意情扳過她的身軀,凝視她的眼眸,「我賭你會迷失在這磨人的慾望之中,在我懷裡重新體會自由的定義。」
「不可能。」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慾望,正色說道。但尚未平復的雙眼卻迷濛得教任意情一眼看穿。
「那麼你敢不敢賭呢?」他用食指逗弄她的紅唇,使其更加鮮嫩。「賭你不會臣服在我的懷中,賭你不會輸給自己的慾望……」他的手指猛地滑下,撫弄著她堅挺的雙峰。
「我為什麼要和你賭?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即使身陷情慾的漩渦中,她仍堅持不肯投降,並憎恨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對他的碰觸有感覺,她真的覺得丟臉透了。
「有很大的好處。」這項賭注對他來說不啻是個冒險,但他非贏不可。「若是你贏了,我答應從此在你眼前消失,永遠不再打擾你。」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回答時,她的心竟重重的抽搐一下。
唐秋纏,你是怎麼了?這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嗎?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難道你情願失去自由,任人追逐不休?她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若是我輸了呢?」
「若是你輸了,就請你留下來,面對自己也面對我。三年半的時間並不算短,我已經厭倦追逐,相信你也是吧。」
是的,她也累了,如果贏了這一次就可以永遠擺脫這場噩夢,何樂而不為呢?她一向以自制力自豪,相信自己能控制所有事,但這次她卻猶豫了。
她是個大夫,不會蠢到不清楚自己的生理變化。他每碰她一次,她就脆弱一次,愈來愈濕潤的身子告訴她這是個危險的遊戲,玩不得的,可是……她累了。
她知道任意情有多堅持,又狡猾得能設下許多陷阱,她不可能每一次都幸運脫逃。上次堅持的結果是死了她爹,就連錢雅蓉也差點被逼婚成功,這一切只為了她的堅持。這一次呢?誰會是她堅持下的受害者?也許是一個陌生人吧,一個不經意幫她小忙的陌生人。
她早就明白,事情只要一扯上任意情絕對不簡單,但是對抗自身慾望這一項,她卻從來沒想過,她會輸嗎?
「我和你賭。」她作出決定,卻在他乍然變亮的目光中懷疑這項決定是否正確。
「好。」他溫柔的吻住她的唇,為彼此的承諾封印。「期限就從現在開始,到我們抵達揚州為止。」他有把握他一定能贏。
「就這麼說定。」老天啊,請保佑她贏得這場賭約。「但我要先聲明,你不可以再使用下流手段逼我就範。」她挑眉提醒他,她目前的狀況全拜他的特製迷藥所賜。
「可以。」任意情微笑的同意,不愧是敏兒,樣樣算得精。
於是停了三年半的征戰又再度展開,只不過這次的結果將決定彼此未來的命運。
他們在洛陽下船,騎馬先到襄州,再轉至鄂州換船。當他們風塵僕僕趕到鄂州時,唐秋纏已經累垮了,還是任意情將她抱上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