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點了點頭,又恢復昔日輕佻的任意情。「因為我發現當一名君子太難了,尤其你又死不肯認輸。」他邊說邊拉下髮帶,凌亂而濕濡的長髮一瀉而下,看起來就像一名海盜;只不過這個海盜要掠奪的對象是她。
「如果你敢強迫我,我就咬舌自盡。」她威脅道。
「咬舌?」任意情突然仰頭大笑,看得唐秋纏又是一陣錯愕,他的情緒變化得也太快了,她都快搞不清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任意情。
「你不需要這麼麻煩。」他倏地止住笑聲,拉開抽屜拿出一支鑲著黃玉的匕首,交至她被猛然拉起的手掌中。「要自殺不如殺我。」
他抽掉匕首的皮套,露出鋒利的刀鋒,並將刀尖指向自己的胸膛。
唐秋纏嚇呆了,被緊緊握住的手抽也抽不回來,只能任由他拉向前去。
「你瘋了!」她不住的搖頭,試圖拉回自己的手。
「我是瘋了。」任意情笑得苦澀。「為了追逐你,天堂地獄我都走過,但你從來不在乎。現在就殺了我,結束你的痛苦也結束我的;否則就把你自己給我,你可以自行選擇。」說完,他放掉握著她的手,將選擇權交還給她,靜靜等候她的決定。
她該怎麼辦?
唐秋纏仍舊握著匕首的手懸在半空中,抬起頭與他四目交接,腦中思緒不住地翻騰著。
殺了他,她就能得到自由;不殺他,她便會失去自由。因為她知道一旦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她的人生將會從此不同,也由於這份恐懼,她才能強迫自己不對他的溫柔心動──其實她的決心早已搖搖欲墜,他是個瘋狂的人,在他的強索之下,她覺得自己也開始變得瘋狂,理智也跟著踏亂了步伐──如今他卻強迫她選擇未來的方向,她該如何抉擇?
「有這麼難嗎?」任意情揚起的嘴角上掛著懶洋洋的笑容,帶著些許的邪氣。「我來幫你下決定好了。」他握住她的手將匕首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不!」唐秋纏立刻鬆掉手中的匕首,心有餘悸的望著他。銳利的刀鋒已經將他的白袍劃出一道口子,差點劃傷他的肌膚。
「你知道你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嗎?敏兒。」任意情興奮的神色一如談及航海時。「你這可是在說『好』?」
「不是!」她立刻反駁,試著掙脫他又靠過來的胸膛,拒絕他的禁錮。「我只是盡大夫的本分。我是大夫,只救人不殺人。」
強烈的失望感使任意情再也無法控制力道,握住她的雙手也更加用力。「既然你如此堅持大夫的職責,那麼幫個忙,救救我這個快因慾望而死的病患,好好發揮你的醫德。」
「你……」她的叫聲沒入他的嘴裡,他以兇猛的熾吻奪走她的呼吸。
他粗魯的扯掉她的外袍,拉掉她的衣帶,甚至撕破她的肚兜。
「不……」唐秋纏的抗議聲再一次沒入他的口中。
由任意情毫不憐香惜玉的力道中不難感受到他的情緒,他正處於極度沮喪的狀態,恐怕連理智也飛到九霄雲外。
「你不是沉默,就是不。」他也同樣粗魯的扯掉自己的衣服,赤裸的胸膛壓上她,兩人間緊得沒有絲毫空隙。「什麼時候你才能說好呢?敏兒,什麼時候……」他掀開她的裙子,鬆開她的褲頭,將手指伸入她的雙腿間,熟練的挑逗著。
唐秋纏咬緊牙忍受這四個月來每天必練的忍功。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她?為什麼執意要她?為什麼硬要她陷入和他同樣瘋狂的情潮中,而不釋放她的自由?
「你的身體明明白白告訴我你已準備好接納我,為何你的心卻不?」任意情苦笑一聲,帶著絕望的愛意吻著她的身體,用最溫柔的舌尖迎接她的濕潤。
在他的挑逗下任何抗拒都會化成一灘水,這也是唐秋纏最害怕的。她怕自己拒絕不了他的柔情、他的瘋狂,更怕他就是那道阻止她飛翔的牆。
「說『好』吧,敏兒。」任意情哄誘道,他並不願強迫她,他要她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他。
「我不可能說出這個字。」這等於她已經承認失敗。「你能得到我的唯一方式就是強迫。」唐秋纏平靜的說道,只有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才能看出她的矛盾。
強迫?!到頭來他還是得用強的嗎?他忍受四個月的煎熬,換來的還是拒絕。
「你都已經說出遊戲規則了,那我還有什麼話說?」他一把扯下她的褲子丟向一旁,「不玩的人就是傻瓜,而我,已厭倦當傻子了。」說完,他狠狠的吻住她,將她的裙子掀至腰間,抬高她的雙腿圈住他的腰,不管她是否已準備好便要強行進入。
為什麼非把他逼到這步田地不可?在她眼中他就這麼下流嗎?他若不用最卑鄙的手段對付她就不叫任意情?更氣人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仍是那麼冷靜,彷彿他怎麼對她都無所謂,甚至連眼淚都不掉一滴。
但他真能強迫她嗎?
「少爺、少爺!」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救了唐秋纏一命,也救了任意情一命。
他一點也不想強迫敏兒,他要她心甘情願。
「穿上衣服。」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然後撿起被他丟到地上的衣服交給她,語氣平靜的說。
這是怎麼回事?唐秋纏百思不解。她不懂男人,但她知道慾望得不到紓解的男人通常很暴躁,他卻平靜得像雨過天青似的。
「捨不得穿?」他邊說邊用食指劃過她的蓓蕾,又恢復一貫的輕佻態度,反而教她臉紅。
「少爺、少爺!」門外的船長繼續敲著門,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
「就來。」他懶洋洋的回吼。隨即在唐秋纏的頸間留下一個吻痕,還心情愉快的對她眨了眨眼,教她好生困惑。
這是另一個遊戲嗎?唐秋纏邊想邊穿上衣服。
「什麼事?」確定她已經著裝完畢後,任意情懶懶地將門打開,輕鬆的神情和船長的緊張恰成強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