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秋飛雁舞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0 頁

 

  段雁舞在心裡暗暗叫苦。自從被他救回的那一晚開始,死牢頭就沒給她好臉色過。他到底想怎樣嘛,她已經努力照他所說的去做了,她甚至學會了細嚼慢咽,喝湯盡量不出聲,也不再用手擦嘴了,這些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改變了,可是死牢頭非但沒有讚美她所做的一切,反而變本加厲的在雞蛋裡挑骨頭,彷彿不整死她就誓不為人。

  聽怕了他的吼聲,她還真懷念他以前那些軟聲軟調,至少耳根子能舒服點少受點折磨。

  「段雁舞,你在發什麼呆?」

  又吼了,死牢頭非得開口都用吼的才行嗎?

  「段雁舞!」秋飛快按捺不住脾氣了。

  「是、是。」段雁舞連忙回過神來,猛烈下筆,過於用力的結果,竟使筆尖開花,「秋」字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朵喇叭花。

  這可氣壞了名字的主人。秋飛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狂怒」來形容。

  「我……這朵花畫得不錯吧?」段雁舞趕緊陪上笑容,企圖息事寧人。

  「好得嚇人。」秋飛說得咬牙切齒,盡量不讓自己失去風度。風度?自從遇見這個小魔頭以後,那兩字就沒跟他再打過招呼。沒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高雅綽號——山賊中之君子,就要晚節不保。不行,他不能讓這個小魔頭給擊垮!

  「咱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好嗎?都已經練了一個早上了。」難得死牢頭沒發性子,不乘這個機會得寸進尺一下,難保能有下一次好運。

  「好啊。」秋飛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段雁舞瞬間好像見到久違的陽光。「我休息,你繼續。」他說罷打了一個大呵欠,並站起身來活動筋骨。

  「什麼?!」

  「你聽到了,我叫你繼續。」他繼續活動筋骨,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我不要,我也要休息。」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就她一個人受罪。

  「不准!到底誰才是夫子?我說了就算。」秋飛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

  「才怪,這裡又不是學堂,你也不是真正的夫子。」段雁舞被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氣得口不擇言。

  「幸好我不是真正的夫子,要不然單憑你那副沒教養的模樣,學習能力又差得嚇人,就怕連學堂的大門都進不去。」要比狠毒是吧?秋飛暗笑,小魔頭這回可找錯人了。

  秋飛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多傷人,段雁舞一聽見這話馬上氣得渾身發抖,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對,我是沒教養,那又怎麼樣?!」她拿起桌上的硯台砸向秋飛。

  秋飛直覺的側身躲過這突來的一擊,不可思議的看著段雁舞,彷彿她是個瘋子。

  這更惹惱了段雁舞,她盲目的拿起書桌上的所有東西,筆架、毛筆、書本,一古腦的盡往秋飛的身上砸去。

  「你他媽的又好我多少?再文雅還不是山賊一個!」她愈哭愈傷心。「你去死啦!」她丟完、罵完之後,噙著淚水奔向書房外面。她要回家,她想回家,她想回凶匪寨,即使它是個粗魯不堪、欠缺教養的道地土匪窩。

  站在迴廊上的錢雅蓉不明就裡的被段雁舞疾奔而來的身影嚇著,差點和她撞成一團。

  「小舞,發生了什麼事?」錢雅蓉拉住滿臉淚水的段雁舞,急急的問。

  「雅……雅蓉姊。」段雁舞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勁兒的抱住錢雅蓉,不斷的抽氣。

  「又是秋飛?」錢雅蓉忍住揍人的衝動,安慰性的拍著段雁舞的背。她早已注意到,自從秋飛尋回負氣出走的小舞之後,脾氣一天比一天火爆,老是有意無意找小舞的碴。她真不明白,他既然喜歡小舞為什麼不乾脆表白?弄得整個山寨如履薄冰,唯一樂得看戲的只剩襲人,其它人一概對小舞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又不敢表示任何意見,不行,再這麼下去,清靈寨的「清靈」兩字就得改寫了。

  「雅蓉姊,我要是能像你這麼漂亮、這麼文雅,死牢頭是不是就不會再討厭我了?」段雁舞用著充滿疑問的眼神看向錢雅蓉,模樣清純可愛。

  「他一點都不討厭你。」這烏龍的一對看來是需要有人好好拉他們一把,她不介意擔任這個要角。「相反的,他喜歡你。」

  段雁舞聞言臉頰燒紅,好像天邊的晚霞。「騙人,他一天到晚罵我沒教養,又說我鐵定進不了學堂,還說我笨。」

  「你的確是笨啊,笨得對他的追求沒有感覺,他當然要說話來激你囉。」仔細想想,秋飛也真辛苦。

  「他哪裡有追過我?」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是個證實輸贏的大好機會,錢雅蓉略帶興奮的想。總算可以知道自已到底有沒有押對寶。

  「他……」錢雅蓉試圖找出最恰當的語辭,但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直接問,「他吻過你嗎?」

  段雁舞的臉更紅了,但面對錢雅蓉,她不想說謊。

  「嗯。」她害羞的點頭。「還好幾次呢!」

  「真的?」錢雅蓉忍不住驚喜,秋飛真的有所行動!「那接下來呢?」她進一步追問。

  「接下來?」段雁舞一頭霧水。「沒了啊。」

  「你們僅是接吻而已?」錢雅蓉鬆了一口氣,卻也同時感到可惜。畢竟小舞是個黃花閨女,秋飛還算滿有理智。

  「沒錯啊。」僅僅是接吻她就已經全身發軟、渾身不對勁……對了,或許雅蓉姊知道這是什麼症狀,聽說她以前時常生病,動不動就全身軟綿綿的,可能會瞭解。「雅蓉姊,你有沒有生過這種病,就是當某人吻你、摸你的時候,你就會全身乏力,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戀愛的併發症啊,莫非小舞開竅了?錢雅蓉深深地看她一眼才回答:「有過。」

  「真的?」她還真問對人了。

  「我記得當襲人第一次吻我時,我的情形就跟你相同,一直到現在,我還是處於這種甜蜜的症狀中,而且我一點也不想痊癒。」

  雅蓉姊的意思是……段雁舞驚呆了。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