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飛對於那群幾乎要用眼光吃了他的女人一點也不引以為意,他在意的是那群色迷迷、正以打量的神情盯著小魔頭身材看的男人。
該死的京城!該死的男人!他一把摟住段雁舞細弱的肩膀,他才不會放任他的女人讓人隨意觀看。
就算眾人有膽挑戰他狂怒的目光,也沒膽挑戰他魁梧的身材,秋飛的體格實在太出色了。
他們覺得有點可惜,因為任何一個男人都看得出來,依偎在他身旁的小女人是朵含苞待放的嬌媚花朵,正一點一滴的釋放出她的魅力。只可惜摟著她的男人著實是太強了,種種條件加起來讓他們只有退卻的份,沒有覬覦的可能。
段雁舞對於這陌生的一切沒來由的感到恐懼。她從未想過京城會是這般的繁華,人們會是如此不友善。單從那些幾乎對著秋飛流下口水的姑娘們的眼神看來,就可知道她們非常討厭她,也瞧不起她。
她做錯了什麼?她什麼也沒幹過卻無端招來這些狠毒的瞪視,這個地方的人們真是奇怪。
她已經開始後悔答應秋飛同他一塊兒來京城,瞧她現在渾身不自在,猶如一隻野雁誤闖入孔雀窩,教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不知如何是好。
在困惑中,她更往秋飛的懷裡靠去,像一個飽受驚嚇的小孩。
「你怎麼啦?覺得冷?」秋飛溫柔的摟緊直往他懷中鑽的段雁舞,輕聲的問道。
她是覺得很冷,不單是因為深秋的涼意,更是因為人們打量的眼光。
她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我想回家。」
才剛到京城小魔頭就開始胡鬧?秋飛隱忍住心中的怒氣,語帶酸意的開口。
「回哪個家?」他不知道自個兒為什麼會這麼間,但只要一想到段雁舞開口閉口都想著回家,他就一肚子火,為什麼非得回凶匪寨不可?有他陪在她身旁不好嗎?
「清靈寨。」段雁舞也同樣不甚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做此回答,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回清靈寨!
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令秋飛喜出望外,他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小魔頭知道自個兒在說什麼嗎?她是否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已將清靈寨當成自己的家?
「我們快點回去好不好?」她再一次請求。
「好,當然好。」秋飛溫柔的答道,「等事情一辦妥,咱們就回清靈寨。」
「那要多久?」她已經快受不了人們好奇的眼光。
「不會太久的,我保證。」秋飛哄道,同時批出凶狠的瞪視,瞪得過往的行人個個目不敢斜視,他並沒有忽略段雁舞害怕的根源。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頭居然會害怕人們打量的目光?這真是奇怪!幸好他們是山賊,又住在益州的山區,要不然小魔頭可有得受了。
「咱們上哪兒去啊?」段雁舞打斷了他的沉思。
「先上成王府拜訪麗清和李少允。襲人有東西給他們。」秋飛說罷揚了揚手中的巨大包袱。那個包袱可真不小,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成王府?!」段雁舞聞言瞪大了眼睛。
她這一生中所受的驚嚇加起來都沒現在多,先是跟死牢頭來了趟京城嚇得半死,現在又說要去成王府。王府耶,就算她再怎麼土,也知道那是皇親國戚住的地方。她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清靈寨這麼一個賊窟卻能和如此尊貴的世家子弟有所交往?
「你不要緊張,只要照我平常教你的那些應對就成了。麗清的人很好的,聽說她夫婿也不壞。」秋飛誤將她的沉默當成驚嚇,一個勁的安慰她。可憐的小魔頭才剛到京城而已,就得跟著他拜訪成王府。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拜訪成王府。自從一年多以前麗清來京城辦事並嫁入成王府到現在,他都還未拜訪過她哩。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一定很幸福吧?她夫婿他也沒見過,幾次的因緣巧合讓他們錯失了碰頭的機會。他只知道麗清的丈夫——李少儒,人稱玉狐,長得陰柔邪俊,素有「京城第二美男子」之稱,而「京城第一美男子」則是他大哥李少允,長得是陽剛俊偉,不對!他猛然想起,這京城中的兩大美男子全集中在成王府,雖說他們皆已成親,但難保小魔頭不會見「色」起意,死賴在成王府不走,這可怎麼辦才好?但襲人的交代又不能不做,這……
「你在想什麼啊?」死牢頭怪怪的喲,一會兒拍胸脯安慰她,一會兒愁眉苦臉的陷入沉思,真是個怪人。
「沒什麼,咱們還是先找家客棧住下來好了。」秋飛當下做出決定。要送禮,他自個兒去就成了,沒必要冒著「賠上夫人」的危險,帶著小魔頭一塊兒前往。
「不好吧。」段雁舞端著一張充滿困惑的小臉,抬頭看他。
「為什麼不好?」他不懂,她方才明明一副不想去的模樣。
「偌,你自個兒看。」她邊說邊用手指著前方巍然聳立的巨大建築。
原來就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到達了成王府,不但如此,成王府的管家還必恭必敬的站在外頭候著,似乎等他們有好一會兒了。
莫非襲人已先行通知麗清?秋飛還來不及細想,就讓恭候多時的王府總管給前呼後擁的拉進王府裡。
「二少奶奶他們已經恭候多時了。」王府總管露出諂媚的笑容,眼底卻是帶著不屑睥睨著段雁舞的穿著。
段雁舞頓時怒火中燒,他憑什麼瞧不起人?
她已經受夠了,就算她穿褲子又怎麼樣?這死禿驢沒見過女人穿褲子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他媽的眼睛給我放亮點,信不信老子打爛你的臉!」段雁舞吼道。
她這驚天動氣的吼叫不但嚇壞了被吼的王府總管,更嚇呆了秋飛。今兒個小舞是著了什麼魔,竟然在成王府內口出穢言?
唯一沒被嚇呆、反而笑逐顏開的是麗清,只見她風姿綽約、優雅的慢步走來,霧濛濛的美眸直盯著段雁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