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俐落的動作深深震住了在場所有兄弟,短短不過十個月的時間,她居然能從一個連刀都拿不穩的女孩脫胎換骨成為今日的高手,往後還得了?
霎時所有人都不敢再低估她,一起蜂擁而上讓她防不勝防。
「捉住她,不要讓她跑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一下子撲向她。
「不!」她打倒他,但是又來一個,不停消耗她的力氣。
「走開!」她奮力推開眼前試圖捉住她的人潮,像只潑辣的母猴般叫囂。
「不要碰我!」她的力氣已經快用盡了,誰來救她?她不要被施打毒品!
救我,魯維陰!
救我……她在心裡呼喊。在上一秒鐘想念他強力的手臂,在下一秒鐘憎恨自己的無能。
他是豺狼,他不是人,她卻恬不知恥愛上一個披著俊美外衣的惡魔。
是愛嗎……還是恨?他以他的方式試煉她,她是否該頰著他要她走的道路前進?
「快捉住她!」又來一個龐然大漢,她盡可能的反擊,軟綿的手臂卻累得再也抬不起來,猶如她疲憊的心。
為什麼,魯維陰?我們不是夥伴嗎?為什麼你要以如此殘忍的方式將我推人深淵?為什麼不敢正眼面對我?她自問,淚水黯然落下,無聲滴落在落陷的心海裡,久久不能平息。
她該就此投降,還是再戰鬥下去?
「放開我……」她不能輸!
在力氣消失的瞬間她的心卻不可思議的堅定起來,她要活下去,她要親眼看見魯維陰的滅絕,她要用她的手將他推向死亡之路。
「捉到她了,快為她注射!」兩個大男人一起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最後的力氣掐盡,徒留空洞的眼神。
她終於停止掙扎,像個破碎的洋娃娃任由謝尹德將毒品注入她的血管內,強迫她體驗陌生的狂野。
幾分鐘後,帶有強烈迷幻色彩的雅達之花開始在她體內綻放,抽快她的心跳,膛大她的瞳孔。
「不——」
她仰頭長嘯了一番,在墜入黑暗的前夕看見魯維陰帶笑的邪惡臉龐。
她要活下去!她要活著獵殺暗夜使者,用她的鮮血,用她的靈魂!
「怎麼辦?她競然沒死!」
「再給她多一些藥量,我就不信她多能撐。」
在黑暗中漫遊的邵華語隱約聽見以上這段對話,這是她陷入昏迷後的第一天。
「還沒死嗎?她的生命力可真強。」
不可思議的聲音自她的頭頂傳來,四周的主氣變得異常混濁,似乎有一大堆人在她的上方觀看她。
走開!她無聲的命令著。
我不會死,我會撐下去,直到我親手殺了魯維陰,毀掉威爾集團為止!
她在黑暗中發誓,在血液瀕臨瘋狂的頂點中崩裂,再度墜入幽冥的深谷。
第二天又過了,她仍舊昏迷。
「我看再給她打一針好了。就算她死不了,等她醒了也會覺得生不如死,看她到時還得不得意得起來!」
邪惡的悶笑渲染了她的四周,染紅了她的眼光。她費盡了力氣睜開眼,看見一張張得意的面孔,她最討厭的謝尹德正拿著針筒插入她的血管之中,將更多雅達之花的種子散播進她的體內。
住……手。
她發不出聲音,只能悲歎自己的無助。在無聲的歎息中,雅達之花悄悄在她體內扎根,向上攀升逐漸佔領她的神經、她的思緒。邵華語的意識漸漸模糊,靈魂開始往毒花的方向飛去,追求它碩大艷麗的花朵,採集它致命的芳香。
這是在魯維陰離開第三天後發生的事。
「應該死了吧?」
每個人的疑問都相同,結果仍舊教他們失望。她還沒死,但漸漸變得瘋狂,只等她恢復力氣,她必定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們這群混蛋。問題是,她還有機會嗎?難道她的一生就這麼結束?
日子又更迭了一天,在眾人的失望中邁向黎明。
「這回她非死不可。」
她聽見更堅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猜想得到那人手中必定拿著另一支針管。
讓她死吧,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只想休息。
死亡的鳴笛幽幽傳來,躍動邵華語頹廢的靈魂。她緊緊閉上眼睛,等待插入的針管將毒品輸入她的血液,混濁她的神經,帶領她走人死亡。
然而她期待的死亡並未如她想像中降臨,在模糊間她似乎聽見一個熟悉的男音介入她的平靜,適時阻止毒品繼續在她的血液中蔓延。
「是誰要你幫她注射這玩意兒的?」
朦朧中,她彷彿聽見魯維陰不悅的聲音充斥在她的四周,冷冷的斥責幫她施打毒品的人。是她的錯覺吧,他不是回英國去了嗎?
「我這麼做並沒錯,老大!這是組規,她想入組織就得吸毒。」
謝尹德的聲音除了不服之外還是不服,強硬的態度顯露無疑。
「這才是組規!」
喀一聲,某樣東西斷制的聲音迥響在整個空間,四周頓時安靜下來。處於幽冥狀態中的邵華語根本弄不清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東西斷了?
「看清楚,凡是惹火我的人下場就和這傢伙一樣。我很樂意親自示範什麼叫做『組規』,下次背著我行事前不妨先考慮清楚。」
接著便是一聲巨響轟隆落地,像極了屍體落地的聲音。難道剛才那清脆的聲音是頸骨斷裂的聲音?
「維陰,這次你太過分了!你沒有私自處決謝尹德的權利。」
濃濃的英國腔中文一聽就知道是行事低調的安森,也是邵華語最害怕的人。『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安森。」
魯維陰的聲音中有著淺淺的笑意,陰森得可怕。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她的陪葬品裡絕對有你一份。我會把你加諸她身上的痛苦雙倍還給你,教你生不如死。」
獨裁冷絕的聲音跟著一隻強勁的手臂,將她脆弱的生命一起納入他的保護之下,一把抄起她遁人空無一人的房間,等待她必然到來的煎熬。
魯維陰將邵華語安置在他的房間,迅速打開窗戶,保持空氣流通。他俯下頭來探視她的呼吸,發現她的呼吸很淺,脈搏也很弱,但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