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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證明就證明!」詠賢用力掙扎,無奈連手腕都控制不了。他的手勁好強,她的手都紅了。

  「感想如何?」他仍不肯放鬆。不給她一次教訓,她永遠學不乖。

  「沒什麼了不起,我還可以忍耐。」就算要折斷她的手腕,她也認了。

  「這麼能忍?」他笑得更陰森,兩道濃眉幾乎連成一線。「告訴我,如果是這樣,你也能忍嗎?」

  在殘忍的語氣下是更殘忍的動作。詠賢倏然發現原先的壓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強大的壓力,緊緊的壓住她的胸口,而且她根本無力反抗,雙手被反折在背後,猶如一隻失去翅膀的小鳥,任由眼前的大鷹吞噬。

  展裴衡右手緊扣住她的手,左手戲弄似的輕撫她的輪廓。他平靜的眼眸中反映出她的驚慌。也許她不若想像中勇敢,他想。

  「膽子被貓叼去啦,詠賢姑娘?」難得她也有怕的時候,不乘機撈本那多划不來。「你不是說你還能忍,我希望這其中也包含『吻』。」

  吻?一聽見這駭人聽聞的字眼,她立刻抬起眼睛,腦中不斷浮現出上一次的畫面。她還記得他溫熱的雙唇和熱情的舌尖,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那滋味她可是從沒忘過,甜膩得就像巧克力糖……笨蛋,她在想什麼,人家正在調戲她!

  詠賢很想懇求恩賜如來神掌好一掌打醒自己,立刻臉紅得像關公,由他那賊兮的眼神,不難看出他早已料中她的心事。等她回二十世紀以後,她一定要去看心理醫生,她決定,不過當務之急是擺脫他的箝制。

  「欺侮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她激他,沒發現到自己話中的語病。

  「弱女子?」展裴衡的眉毛挑得老高,臉也拉得愈近,幾乎碰上她的額頭。

  「剛才是誰在大聲疾呼,拚命叫囂自己一定能保護自己,你還記得嗎?」

  「我暫時失去記憶。」可惡,他的唇乾嘛愈壓愈近,近到可以感受他的呼吸?

  體溫驟然上升的詠賢半是期待半是抗拒的盯著他愈來愈靠近的雙唇,心臟有如萬馬奔騰,怦怦跳個不停,體內湧上一股不可思議的溫熱感。

  或許她該改看內分泌科,或是心臟科,她頭昏腦脹的想。既然拚命壓抑自己達不到效果,那就只好求助於醫生,或許他們可以解釋為什麼她一掉到古代就變成花癡,而且還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

  「那我只好幫你拾回記憶囉。」

  一對促狹的瞳孔閃爍著銀光,照亮她心中的角落。她閉上眼準備承受這突來的「恥辱」,至於性情大變這一項症狀則留給各科醫生煩惱即可。

  她屏息以待。

  奇怪,她期待中的吻怎麼一直沒有落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張開眼,發現自己正對著一片樹林發呆。發誓羞辱她的人早已不見人影,只留下最後那一句回音。

  「我想你已經受夠教訓,記住下回別再如此衝動,女捕快大人。」

  這……這該殺千刀的混帳!血液驟然聚至腦部的詠賢當場氣得臉紅心跳,所有她聽過的髒話一一溜出口,不將他咒死誓不為人。

  「Shit!Fuck!Sonof bitch!王八蛋!」英文夾中文的各路髒話一古腦地脫口而出,中氣十足的咒罵聲嚇走了林間的飛鳥,連樹葉的摩擦聲也被比了下去。

  也許,她該改掛腦神經科。

  第六章

  她的小腹好痛,就像有一千萬隻螞蟻在叮咬一樣,咬得她疼痛難耐,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詠賢咬牙忍受一波接一波的抽痛,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地湧出,自她的額角潸潸流下,她連舉手揮掉的力氣也擠不出來。

  天哪,真好痛。猛然而至的抽搐侵襲著她的腹部,她這一生從沒像此刻這麼憎恨自己身為女人過。為什麼女性就必須忍受這般要人命的疼痛,實在太不公平了。

  又來了!她困難地嚥下口水,口乾得像十八年未曾喝過一滴水一樣。她好想喝水,但又沒力氣下床。

  「Shi……t……」就連詛咒也像嘴巴上了封條般難以發音。這種天殺的症狀就只會發生在女性身上,那一波接一波的抽痛簡直難以言喻。

  不行,她快渴死了,一定要想辦法喝到水不可。她支起僵硬的身軀,像具埃及木乃伊突然復活般起身,朝床下邁進。

  人一倒霉,就連身體也跟自己過不去。

  邊移動身體邊忍受疼痛的詠賢這下無人可罵,只能詛咒自己悲慘的命運。

  掉到西晉已經算是慘絕人寰,更絕的是平日不怎麼讓她困擾的生理問題偏偏蹺頭到古代來發作,彷彿她還不夠倒霉似的。算了吧,她安慰自己。相信號稱「頭號女煞星」的自己必能撐過這個難關,反正頂多三、四天。

  如果有止痛劑,那該有多好。

  詠賢好不容易將自己弄下床,此刻最想念的就是那一顆顆的白色藥丸。現代科技的奇跡能在一個鐘頭內解決她此刻的窘境,而不必像只衰弱的老狗,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茶水發呆。

  她一定要回去,她發誓。她再也受不了西晉,受不了這該死的不便。她絕對要想辦法弄到那塊牌簡,回現代去接受文明的洗禮。

  不過,此刻最實際的還是古時候的茶水。望著僅僅幾步之遙的木桌,詠賢有種自己正在穿越銀河的錯覺,感覺桌上那只青綠色的陶壺恍若牛郎,拚命對她這個半掛的織女招手。

  牛郎,我來了!

  原本不太瞭解為何男性公關會被稱作牛郎的詠賢瞬間大澈大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來男性的作用即在於此,就能解實際的乾渴又能解某方面的飢渴。

  嗯,這學問頗大,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不過,這條銀河未免也太寬了些,似乎游不到盡頭。

  嘴唇乾裂得猶如龜裂的大地,腹部又不停地抽痛。彷彿集天下不幸於一身的詠賢一步步地緩行,額頭上的汗珠也不停地滴落,一步一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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