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和卡爾文愛怎麼樣是你家的事,別拿來煩我!」他受夠了她的輕浮、她的捉弄,只想回頭過他之前的悠閒日子。
「嘯文,你聽我說——」
「我什麼也不想聽,只想你滾出我的生活!」秦嘯文打斷她所有的辯解,倏地翻下床,像個巨人般居高臨下,與她斷然決裂。
「辭職,我要你馬上遞辭呈。」他再也不想有她這樣一個秘書。「我已經被你捉弄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我想遊戲玩到這個程度,也應該夠了吧。」
秦嘯文表面就得很平靜,其實是在費力撫平內心所受的傷害。他不該受她吸引,搞得自己像小丑…—樣可笑,所以他要她滾,滾得越遠越好。
「嘯文……」聽見他冷絕的聲音,目睹他斷然的表情,劉宇焉知道這回他是玩真的,他是再也不想見她,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給你兩個鐘頭的時間,我先回辦公室。」沒有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秦嘯文發出最後通牒。「兩個鐘頭後我若沒看見你來公司遞辭呈,到時可別怪我把你從這裡扔出去,我說到做到。」
接著,砰一聲!
公寓大門被甩上的聲音,就像他斷然決裂的表情一樣無情,在在衝擊著她的心。
遊戲結束……她兒時的夢……也碎了……
低頭俯看秦嘯文在她胸前留下的暗紅印記,瞬間劉宇焉升起大笑的衝動,沒想到他最後留給她的,竟是比兒時記憶更難磨滅的碰觸。
「白癡嘯文……」劉宇焉不禁咒罵。「你為什麼一直這麼低能,對於我的愛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捂著臉,哭得像關不緊的水龍頭。
正午的陽光刺眼,反映出她晶瑩的淚水,也射入她那顆始終不變的心。
第七章
秦嘯文像個遊魂似的回到辦公室,一個多鐘頭前下最後通牒的力氣,彷彿已被正午的太陽蒸發殆盡,再也冷酷不起來。
他坐在由牛皮精製的巨型皮椅裡,像顆洩氣的皮球,癡癡凝望離他不遠的另一張桌子,那是劉宇焉的座位。
他歎口氣,腦子裡浮現出她無辜眨眼的嬌俏模樣,不由得承認,有她在的日子熱鬧多了。雖然她總喜歡把他氣得半死,每每將他逼至失控的邊緣,但也同時帶給他許多無形的歡樂,而這些歡樂,竟是要等到看不見她的時候,才能發覺。
她會如他最後通牒說的那樣,自己乖乖過來遞辭呈嗎?還是如往常一樣不用他,只管穿得漂漂亮亮,躲到公司裡來當一支無用的花瓶?如果事情真的發展成這樣,他該怎麼辦,把她捉起來好好打上一頓屁股?
他苦笑,有太多的矛盾在他心中征戰,秦嘯文不知道哪一方會打嬴,有時候他懷疑自己根本不希望劉宇焉把他的威脅聽進耳裡,真的到公司來辭職。
他看看掛在牆上的鐘,離他給的最後期限只剩十分鐘。看來她是決定不甩他,繼續折磨他到死。
不過,這樣也好,總比無聊到發瘋來得強。或許是他天生犯賤,這個時候居然懷念起她哼的那些小曲,和恐怖的歌聲來。
你瘋了,秦嘯文;被沒有她的寂寥搞瘋。
重重地又歎了口氣,默默承認自己沒用,秦嘯文終於忍不住寂莫的站起來,朝劉宇焉的位置走去。所謂睹物思人,聊勝於無,隨便碰碰她的東西也好。
他先摸摸她辦公桌的桌面,上頭留有她碰觸過的痕跡,再拿起擺在一邊的電話,那是她最常使用的辦公用具。最後,乾脆坐在她的座椅上搖晃了幾下,並打開她辦公桌的中間抽屜,把所有文件拿出來隨便瀏覽一次。
起先,他相當漫不經心,以為又會看到一大堆離譜的錯誤。未料,看到最後他的臉色逐漸顯得凝重,表情嚴肅到能把人悶死。
這些文件,這些報價單,都是前幾天他要她編纂,而她做得一團亂的重要資料。當時她嬉皮笑臉,唉聲歎氣的告訴他沒關係,反正她出再大的錯,那些客戶也會原諒她,照常給公司訂單。
當時他無話可講,現在更說不出口。難怪那些客戶一個個不吭聲,原來他們不舉牌抗議的原因不在她的美貌,也不在她甜到能膩死人的語氣,而在於她優秀的工作能力。
他鐵著一張臉,一頁一頁的檢視手中的資料。所有的報價程序和翻譯都完美無誤,她甚至能挑出他原稿中的錯誤,逕自訂正。此外,他發現劉宇焉在時間的掌控方面也做得相當好,所有的報價幾乎在一到達對方手裡,即去電詢問,效率之高,他之前的幾任秘書難望其項背。
手裡緊緊握住這些文件,秦嘯文不願承認這是真的,寧願相信她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大小姐、他飛快的打開另一個較大的抽屜,裡頭擺有很多整理好的檔案。他把那些檔案抽出來,發現所有的檔案就和他手上的資料一樣,被處理得好好的,一點疏失都沒有。
忿忿地合上所有抽屜,將所有文件丟在桌子上。秦嘯文發現他被要了;被劉宇焉那該死的女妖把玩在手心上。她明明具備很好的工作能力,卻故意在他面前處處裝白癡,假裝什麼事都不懂,究竟是為什麼?
秦嘯文不懂,只知道心中有股怒氣在燃燒。很明顯的,這又是她另一個遊戲,目的是把他玩到死,補回她幼年時沒玩夠的部分!
他氣得咬牙切齒,頭冒金星。牆上的鍾指針這時剛好走到兩點鐘的位置,劉宇焉正好也帶著辭呈走進辦公室。
「我來遞辭呈……」劉宇焉方能冷靜面對他們今生無緣的事實,不期然看見秦嘯文坐在她的座位上,而她精心分類、整理好的檔案,此刻就一張張、一本本的躺在桌面上。
她一看見這個情形,立刻明白大事不妙,他發現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宇焉甫踏進辦公室,秦嘯文立刻拿起桌上的文件追問。「你明明有很好的工作能力,為什麼還要裝白癡來騙我,捉弄我就這麼有趣?」他目光如炬的要求她解釋,劉宇焉卻說不出口,至少此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