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會按摩的。
「這是我的優點。」她大言不慚,笑如春花。「爸爸說我沒別的本事就是這點強,
活生生就是蟑螂的寫照,打也打不死。」「你倒是一點也不害臊。」佐原和男難以置信
的搖搖頭,對她的明朗感到不可思議。
他閉上眼,靜靜享受她的按摩,隨著身體的放鬆,整個人的思緒也跟著飄浮起來,
彷彿回到盈滿了茉莉花香的夜晚,沉浸在它的馨香中。
突然間,他眼前的影像轉換成這個女孩和之臣,這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之臣
真的打算要這個迷糊的女孩當佐原家的媳婦,還是只是做個樣子欺騙他?
他一定得弄清楚;不過他可不會笨到去問之臣。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喻姍認真按摩的樣子,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挑她
下手。之臣太狡猾了,問了也是白問。
「你和之臣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他懶得拐彎抹角。
這露骨的問題嚇了喻姍一大跳,也嚇掉了她努力施壓的雙手。她從沒想過佐原爺爺
居然會當面問她這種問題。
「我們……我們……」喻姍慌亂的開口,隨著一句句「我們」,她的頭也越來越低。
本來她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他們倆一點事也沒有,可是佐原之臣又沒事吻了她……「你
們已經上床了?」看她的頭垂得這麼低,答案八成是肯定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幹嘛這麼害羞?虧她還自稱厚臉皮。
「沒沒沒……有!還沒有!」被他這麼一誤解,喻姍又開始口吃,越解釋越糟。
「那個那個保險套……不不不……不是!是那個那個懷……懷孕……不不……也不
是!是那個那個經期……不不不……」天哪,她到底在說什麼?她自己都聽不懂了。
佐原和男果然也沒聽懂,不過至少他可以確定一件事——她和之臣還沒上周床。按
理說他應該很高興才對,但十分不可思議的是,他竟覺得可惜。他一定是中了她手勁兒
的邪。
「算了,你不必再說了,我懂你的意思。」他重重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拿她這種個
性怎麼辦。
「總之你給我照顧好之臣,他是我們佐原家重要的繼承人,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佐原家的興衰就看他了。
繼承人?不曉得為什麼,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搞得她很火大。她雖不瞭解他和佐原
之臣之間的互動,但他們是親人啊,為什麼佐原爺爺把他說得跟馬廄裡的種馬一樣,純
粹只剩利益關係?
「你不只有之臣這個孫子,你還有屈之介。」她忿忿的說,提醒老人家他還有另一
個對象可以壓搾,別光會欺侮離他最近的佐原之臣。
「他姓屈,不姓佐原,跟佐原家無關。」佐原和男冷酷的回答,將界線畫分得一清
二楚。
這是什麼話!難道屈之介的身上沒流著佐原家的血?
「你只憑利益、姓氏來評斷一個人的價值,那麼血緣呢?佐原之臣身上流的是佐原
家的血,屈之介就沒有嗎?他們可是雙胞胎!」在怒火的催化下,喻姍頓時化身為正義
使者,開始發揮她直言無諱的本事,問得佐原和男一愣一愣的。
她怎麼敢用這種口氣同他說話?他可是叱吒日本政壇的大老佐原和男啊!
「你——」
「你雖然一直強調之臣是很重要的繼承人,但你的口氣就跟買種雞沒兩樣,不怕之
臣聽了會傷心嗎?今天若是你換到他的立場遭受此等待遇,你的心不酸、不苦、不難過
嗎?」她無懼無畏的打斷他的話,一口氣把要講的話講完,流利得就冰刀一樣,還順帶
刮了他一記,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音量大得可以掀屋頂,當然也沒注意到在房外悄然佇
立多時的人影,嘴角正勾起一抹愉快的笑容。
「你……你怎麼敢這樣跟我說話?」佐原和男滿臉通紅,分不清是生氣還是羞愧。
「我只是照實說出自己的感覺罷了。」她還是不改其志誠實的回答,不認為自己有
哪點做錯了。
這無禮的女孩!她簡直是……他要把她趕出佐原家!
「你給我滾出去!我非殺了你不可——」忽然間,佐原和男的眼前浮起一道身影,
從他緊捉不放的記憶中跳出,清晰得彷彿是昨天。
你不怕我會殺了你?我是日本皇軍,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何需怕?我只是照實說出自己的感覺罷了。
同樣清脆的話語迴盪在他的腦海裡,他抬起頭,猛然發現自己正面對著過去的魅影,
正面對一雙同樣清靈的眼睛。
這是一雙他最想擁有的眼睛,也是他隱藏了半個世紀的感情。
「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他痛苦的顫動著,抖動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豪氣,
下垂的肩膀是無止境的哀傷。
為什麼是今天?為什麼是這個女孩?難道老天爺認為他痛苦了五十年還不夠?
或者這是另一種變相的補償方式?
喻姍默默的接受這項命令,悄悄的離開帶上房門,在轉身的瞬間差點被守候多時的
佐原之臣嚇死。
「嚇了我一大跳!」這人簡直跟幽靈沒兩樣,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你什麼時候
回來的?」佐原之臣不答,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她,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的卻是
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我的腰很酸,你能不能幫我按摩?」他柔柔的提議,欣喜的看著興奮的笑容在她
臉上綻開,有如一株剛萌芽的風信子那般生意盎然。
「當然可以,我最喜歡幫人按摩了!」她點點頭,理所當然的一口答應。
清脆的回音充滿整個走廊,也充滿佐原和男的回憶。
日本皇軍很了不起嗎?你是佐原家的繼承人又怎麼樣?你一輩子生活在別人的期望
中難道不覺得累?難道以後你也要這樣對待你的子孫,不給他選擇的自由?
他是很累;而且她說對了,他的確是一輩子生活在別人的期望中,甚至要求他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