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剛不答,害怕會開口亂陣腳。看來雨楠還不知道宇焉是他刻意安排的,他絕不能讓這件事曝光。
瞬間兩楠感到疲憊,原來信任一個人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她還以為他們彼此互相信任呢。
「我曾讓公司的底價流出過嗎?」她最後再問一句,以助她下決定。
「不曾。」他很快的反應。「但那是在李建邦來公司上班之前--」糟了,他的反應也未免太快了,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現在該怎麼收拾?
「原來你真的不信任我。」雨楠死心了,決定不再多說。少了信任的愛情太容易產生危機,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安然渡過。
「我信任妳。」劉宇剛這回沒敢猶豫,雨楠一副隨時準備離開的模樣嚇壞了他。她不會真的決定離開吧?
遺憾的是,她真的決定離開。
「我不相信。」她微微一笑,表情憂傷。
「雨楠--」他還想說什麼。
「等一下再說。」她淡淡的打斷他,然後退出總裁辦公室轉了幾下,五分鐘後帶著一張剛打好的辭呈走進來。
「從這一刻起我辭去總裁秘書這個職位,而且不接受挽留。」她冷靜的撂下話,再也不想管他的死活。
「還有,我一併辭去劉宇剛未婚妻這個人人垂青的位置,還你自由。」跟著她拔下右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放在他的桌上,和他從此一拍兩散,誰也管不了誰。
「該死!」遇到這種情形他不能不詛咒了,這實在太離譜了。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妳。」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多笨,居然會聽信李建邦的讒言。
「放心,再過不久你便會忘掉我,重新登上花花公子的舞台。」雨楠禮貌性的拒絕,表情冷淡。
「我才不會。」他後悔不已的拍拍額頭,想不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雨楠微微一笑,才不管他會不會。現在她只想找一處寧靜的地方好好散散心,最好躲到天涯的盡頭,免得被這些卑鄙的男人煩死。
「你不能離開我!」他慌了,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
「我能,而且我正打算這麼做。」雨楠微微側一下臉,勉強算是道別。
「再見了,典獄長。」她走出門口。「祝你折磨人愉快。」
砰的一聲,大門真的合上了,一如劉宇剛被手掩蓋的臉。他懊惱的撐著頭,不知道該向誰求救。誰能救得了他?
在另一方面,雨楠邊走邊打電話跟織敏借渡假小屋,她需要靜一靜,而且動作要快,免得被劉宇剛追上。
她才剛回到家,還來不及整理行李,電鈴聲即跟著響起。
一定是她的老闆。
她不耐煩的打開門,打算將他轟出門,未料會看到另一張更該殺的臉。
「雨楠。」李建邦的臉就掛在門口,笑得跟兔子一樣。
「有話快說,我很忙,沒空招呼你。」她連讓他進門的意願也沒有,沒提刀砍他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
「雨楠別這樣,我們是朋友,你忘了嗎?」李建邦第一次看見她這麼不客氣的樣子,有點被嚇到。
「那當然。」她咬牙切齒的回答。「告訴我,出賣一個朋友能得到多少好處?一百萬?兩百萬?還是更多?」雨楠逼近,窈窕的身影一下子驟增為一座大山,壓得李建邦氣喘連連。
李建邦連忙退後,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這真的是雨楠嗎?過去那個處處照顧他的大姊姊哪裡去了?
「我……」他也和劉宇剛一樣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來幹嘛?」她凶巴巴的準備趕人。她還有班機要趕,沒空陪他囉唆。
「我……我想跟你破鏡重圓。現在我有兩百萬了,我們可以先去渡假,等我們渡假回來再結婚。」他終於想起他來的目的。
結婚?這兩個字聽起來格外刺耳。她戴了兩次戒指,分屬於不同人,然後又拔了兩次戒指,丟還給兩個不同的結婚對象。
她幹嘛結婚?那是瘋子才做的事,更何況是嫁給這個卑鄙小人!
「你真好,居然拿出賣我的錢邀我去渡假。」她真想拿槍斃了他,不過,她有更好的主意。
「不客氣。」李建邦欣喜若狂,還以為她已經原諒他了。
「但是我不會去。」她兩隻手握得喀喀作響,蓄勢待發。
「為什麼?」他不懂。她不是才答應他嗎?
「這就是我的回答!」砰砰兩聲,李建邦被左右兩個直拳打倒在地,揮拳的人正是他心目中永遠高雅的百合。
「統統去死吧,男人!」雨楠揉揉發疼的手指,嫌惡的關上門。
十分鐘後,她帶著一箱行李,跨過暫時名列死屍的李建邦,朝她的目的地出發。
她要去渡假,誰也攔不住她!
第十章
走在澎湖某個小島的海岸線上,碧藍的水色撥弄著鄰光蕩漾,白色的沙粒在夕陽的照耀下,宛如天使遺忘在人間的彈珠,一顆顆匯聚反映出來自天際的福音,璀璨而耀眼,波折而美麗。
這是個人間仙境,但雨楠卻快樂不起來。
承認吧,你想念那個無恥之徒的吻以及他的味道。
悄悄對自己投降之後,雨楠索性坐下,拾起一把細沙,任它們從她指尖滑落,掉落在思念的海洋中。
她從不知道思念是這麼折磨人的東西,它就像針,每每將她從酣睡中刺醒,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是孤獨一人之後,又痛捶枕頭詛咒害她失眠的對象一萬回,然後躺回床褥重複不斷的噩夢。
她被寵壞了,她不得不承認。從她和劉宇剛自莫斯科歸來以後,他們可以說是早晚都膩在一起,激情無時無刻在燃燒,熾入她的夢境裡,滲進她的血液中。有時夜半醒來,發現自己沉入一片寬闊的海洋,她才驚覺被愛包圍的滋味是如此美好,然後她會衝動的埋進他的胸膛,偷偷的親吻他,而他也一定會清醒,眼睛半瞇地斜眺著她,再將她席捲進激情的漩渦,讓身體語言拍打著情慾的浪潮,到達天堂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