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地,兩位美女的眼睛一起轉向突然變啞巴的雨楠身上,要她對上司發表些個人感言。
幹嘛這樣子看她?劉宇剛長得好不好看關她什麼事?
「他是長得很好看,可惜花了些。」在兩位好友的逼視下,雨楠只好隨便回答一句。
她不回答還好,一回答就倒楣了。
「花才好,你沒聽過回頭的浪子是最好的老公嗎?像我老公就是一例。」織敏拿她老公當例子。他們尚未結婚之前,屈之介可是排行全台第二名的花花公子,道地的痞子。
「對呀對呀。」喻姍也拚命點頭。「織敏的大哥也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婚前玩得也很凶啊,現在還不是乖得像頭小綿羊。」
小綿羊?等秦仲文的右勾拳揮到她臉上的時候,看她們還敢不敢這樣說他。
唉!她們到底在想什麼,幹嘛扯到劉宇剛身上去?
「別再提我老闆了,我的頭快痛死了。」淨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好吧,我們再回頭談談你的問題好了。」織敏沒再拿劉宇剛煩雨楠。「你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嗎?」老實說,她一點也不贊成。
她真的決定了嗎?雨楠苦笑。現在再來談這個問題又有什用,他們甚至已經決定了婚期。
「再仔細考慮一下,雨楠。」喻姍又抬出她媽媽那一套。「我媽說,還沒入洞房之前都來得及逃,就算入了洞房也沒關係,不滿意隨時可逃。」
「閉嘴,喻姍。」織敏哭笑不得。這是哪門子說法?
她搖搖頭,看向一臉無奈的雨楠,語重心長的勸道:「無論如何,我和喻姍都希望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是因為責任還是因為習慣?是因為承諾或是因為愛?你不需要因為答應李建邦的父母照顧他一輩子而賠上自己的一生,更不需要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而勉強自己,因為習慣是可以改的。再說,你照顧他十幾年了,也應該夠了。」
也應該夠了。
雨楠張開眼睛,映入眼瞼的是冰冷的天花板和刺人的燈光,不是她那兩位可愛的室友。
她搖搖頭,試著讓自個兒清醒點。她的「室友」早已潰不成軍,嫁人的嫁人,被綁去日本的被綁去日本,織敏甚至還跟她打賭,說等喻姍回到台灣時,早變成「佐原夫人」了。
認命工作吧,別再多想了。
雨楠拿起傳好的文件再檢查一遍,確定每一張文件都安然無恙傳到莫斯科之後,才拿起電話和對方的負責人聊了一下資料內容,把一切搞定。
她放下電話看看表,再一分鐘就十二點了,建邦就快來接她下班。
一想到這點!她整個人像顆洩了氣的氣球,心情一直往下掉,最後索性整個人趴在桌上裝死算了。反正她再怎麼裝死,他也有辦法搖醒她、巴著她。
「累了?」
一雙冰涼的大手忽地靠在她發燒的額頭上,嚇了她好大一跳。
「劉……劉先生。」她猛然站起,像個被老師捉到上課偷睡覺的小學生一樣不知所措,整張臉都紅了。
「怎麼是你?」雨楠試圖恢復平時的冷靜,她沒料到來的人竟然是她的上司。他的腳步真輕,竟然未曾發出一絲聲音。
「我不可以回我自己的公司嗎?」劉宇剛挑眉,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
「沒……沒有。我是說……」該死,她怎麼突然失去了冷靜?
「建邦呢?他怎麼沒來接我?」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她終於記起本該出現的男友。
「妳的工作都做完了?」劉宇剛不客氣的反問,眼神冷得像冰。
「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剛和莫斯科方面通了電話!他們說已經收到我傳過去的資料,叫我們放心。」她冷靜的回答。
「真是個好秘書。」劉宇剛咕噥著,不知道該讚賞她還是罵她。她在工作上的表現是一流,對愛情的敏銳度卻幾近於白癡,真敗給她了。
「建邦--」
「喬茜呢?」劉宇剛再次將話題挑開。「我交代你做的事你也做了嗎?」
「都辦妥了。」雨楠面無表情的回答,討厭死了這差事。
石喬茜是劉宇剛最新一任的情婦,上任不到一個月就被通知滾蛋。當然啦,通知她滾蛋的倒楣鬼,正巧是她這個拿人薪水辦事的秘書。原本她對石喬茜並沒有多大意見,她為何沒陪過劉宇剛幾次就被fire掉也與她無關;糟就糟在這回石大小姐沒前幾任情婦那麼好打發,不但哭得死去活來還威脅要來公司鬧場。她是無所謂啦,只是屆時又得出場打發那些狗仔隊記者,想來就累。
於是她只好拚命安撫石大小姐受創的心靈,搬出所有派得上用場的形容詞,保證她還是和過去一樣迷人,只是劉宇剛最近恰逢低潮期,沒什麼碰女人的興致。為了讓她相信,她甚至暗示劉宇剛有不舉的毛病,又附上一張巨額支票和一大束紅玫瑰,最後才完滿解決這個問題,等掛上電話時,她都快累癱了。
她累得半死,她的上司非但不感激她,還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瞪著她,她是招誰惹誰了?
「如果劉先生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想先下班了。」雨楠決定先溜為妙。她的老闆今晚看起來很不一樣,是發病的前兆。
「不等妳男朋友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為什麼沒來接你嗎?」劉宇剛在雨楠開溜之前放出消息,有效攔截住她的腳步。
「你把他怎麼了?」雨楠猛然回頭擔心的問。她就知道他絕對沒安好心眼。
「幹嘛這麼擔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劉宇剛的口氣也一樣不快。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一直為他操心好嗎?這是朋友對他們這一段關係的看法。
「你不懂。」所有的人都不懂,這是承諾她對建邦雙親的承諾。
「不懂的人是妳。」劉宇剛搖搖頭,雙手環胸注視著她。「你以為處處照顧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排?」輕藐的語氣中滿是嘲弄,擺明了指責她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