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屈之介放開了對她的箝制。他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女人,這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你這是在逼我找秦老。」方纔她所抬出的招牌,此刻剛好可以回砸到她身上。
這算是自食惡果嗎?織敏歎了一口氣,重整自己的思緒。也罷!誰要她不聽雨楠的勸告呢?她鎮定的扣上洋裝的扣子,自地毯上起身。屈之介正蹺著二郎腿坐在巨型辦公桌上,雙手抱胸,等待她的回答。
「這回算我輸了。」她不得不投降。「一個月就一個月,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這一個月過得水深火熱、如坐針氈。」
「儘管放馬過來。」屈之介旋即恢復一員的吊兒郎當。獵物落網了,心情也跟著好轉許多。
「兩岸都快三通了,省省你那套水深火熱的救國救民宣言,後冷戰時期已經結束。」這小妮子還當是七十年代?「不見得,」什麼三通?總統說還早得很呢!「新的戰爭才剛要開始,你等著瞧吧!」她不信整不了他。
「我拭目以待。」屈之介朝著就要跨出總裁辦公室的織敏給予挑釁的一笑,開戰意向分明。
「別忘了今晚七點見,咱們去吃晚餐。」屈之介在她的聽力範圍內,輕輕的喊道。
「我希望你會被食物噎死。」混帳男人,她的小說都快交不了稿了,淨會浪費她的時間。
屈之介的大笑聲追在她的身後,差點沒嚇壞杵在一旁等著寵幸的林秘書。
止住了笑聲,屈之介看了手腕上的手錶一眼。時間還早,把剛才暫停的會議繼續開完吧!他伸手整理好儀表,隨即恢復他辦公時的一貫表情-冷漠。
「林秘書。」
總機那頭傳來的呼喚聲差點沒教林秘書樂昏了頭,自她爬到總裁秘書這個位置就一直等這個臨幸的機會。據說屈之介從不對貼身秘書出手,她若能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極可能成為例外的那一個。一想到傳言中他出手的闊氣,她彷彿已看見鑽石珠寶在她眼前飛舞。
「林秘書!」總裁的聲音似乎很不高興,林秘書連忙回過神答話。
「是。」快召我進去吧!她不斷地祈禱。
「通知所有的主管進來開會。」
「啪」一聲。林秘書的希望也隨著這輕脆的掛線聲消失。
沒關係,她鼓勵自己。國父革命十次才成功,她不過才當了屈之介三個月的秘書,尚有努力的空間。
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位秘書就是傚法一百零一次求婚的精神,進而慘遭開除。
第四章
「我回來了。」
何雨楠疲倦的聲音自客廳門口傳來,彷彿累得半死。
「歡迎回家。」織敏抑鬱的聲音也好不到哪兒去,除了煩心今晚和屈之介的約會之外,最要命的還是她的小說。完了,盧姊要跳腳了,截稿期已經一延再延,而她的小說卻還停留在第四章,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你的聲音怎麼比我還要累?我才是剛下飛機的那個人耶。」飛了十幾個鐘頭,雨楠都快累垮了。
「你的老闆沒送你回來?」織敏好奇的詢問,最近劉宇剛時常出現在大樓的門口。
「沒有。」雨楠做了個鬼臉。「他一出海關就被熱情的仰慕者纏住,我見良機不可失,自己搭出租車回來。」劉先生最近真是莫名其妙,老是親自送她回家。
「依我看,劉宇剛可能對你有意思哦!」織敏早就察覺到情形不對。
「你別胡說。」這怎麼可能?「劉先生向來公私分明,況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才不會幹這種無聊事。」雨楠真佩服織敏的想像力。
「那又怎麼樣?」織敏反駁。「先不要說你男朋友的條件連人家的萬分之一都不及。就我所知,劉宇剛那個人狩獵本事堪稱一流,相準獵物根本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別說是男朋友,就算你有老公他也照獵不誤。」像劉宇剛這種男人根本就是女性的公敵,應該申請法院禁令,判他離所有的女性至少二十公尺遠才對。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雨楠不禁笑了出來。織數不愧是寫小說的,耳朵特別尖。「但是你忽略了一個重點,劉宇剛和屈之介一樣,從不對員工出手。所以,我安全得很。」
真有這回事?織敏懷疑地盯著雨楠清秀的面容看。她這個朋友恐怕不只是遲鈍,還外帶天真。依她看,劉宇剛的表現可不只是上司對下屬的關心而已。
罷了。她自己的事就煩惱不完了。一想起今晚的約會,她真想將自己打包寄到非洲去算了。
「他找到我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是說——」雨楠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找上門了。就在三天前。」一想起屈之介那副得意的嘴臉,織敏真想免費奉上一拳。
「那,那他有沒有……有沒有……」雨楠的腦中一片空白,對這個驚人的消息尚未完全消化。
「依他有仇必報的個性看來,他會沒有嗎?」小道消息說得還真準。
慘了!屈之介那個人乎時是吊兒郎當沒錯,但是其堅強的復仇性格在商場上也頗富盛名,這回小敏恐怕難逃惡運。
「他該不會把你給……給……」咳!這種尷尬的事要她怎麼問得出口——
「放心,還沒有。」織敏打趣的看著雨楠滿臉的困窘。她還能算是有男朋友的人嗎?比她這個沒人要的還清純。
「那就好。」話剛落下,雨楠稍稍放下的心旋即又被織敏的下一句話,再次提得老高。
「但也快了,他約我今晚七點見。」她邊說邊瞄掛在壁上的時鐘,快六點了,她卻動也不想動,一點梳洗打扮的慾望也沒有。
「你居然答應他的約會?」雨楠尖聲怪叫,周不可思議的眼神瞠向她。
「我有什麼籌碼說不?」織敏自己也很生氣,要不是她異想天開,說什麼親眼目睹比較真實,她也不會弄得如此狼狽,真是悔不當初。
「姓屈的那混帳威脅要找我老爸,如果我不答應他的條件的話。」她越想越生氣,幾乎已到達血脈憤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