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愛「色」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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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知道。」屈之介看著她淒迷的臉龐,整個心像被人用針紮了一下。「那部片子叫做『跳火山的人』。」是一部浪漫溫馨的愛情文藝片。

  這個答案真是出乎織敏的意料之外,她驚訝地看著他。「怎麼啦?幹嘛這樣看著我,我也曾年輕過。」也不過是看過部文藝片,犯得著如此大驚小怪?

  「你現在也不老啊!不過了三十歲。」跟她差七歲,稱不上有代溝問題。

  「雖然如此,我卻覺得自己跟你有一段距離。」她顯得如此年輕,如此有活力,究竟是為什麼?

  織敏從沒想過屈之介也有這種時候,褪去了輕佻、浮華的外表,他其實只是個寂寞的大男孩,身上背著不得不負的重擔而已。

  「談談你自己好嗎?」第一次對他感到好奇,她想瞭解真實的他。

  「我?」屈之介愣了一下。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過真正的自我,也從沒想過這樣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必須懂得偽裝自己、武裝自己,這是爺爺自幼灌輸給他的觀念,也是一個龐大家業繼承人該有的舉動。

  而今這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正以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牽動著他的心,他感到困惑,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釋然感,覺得可以將一切在她面前表明,包括這三十年來的生活。

  「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大多數的新聞報導都介紹過。」那些小報週刊專挖名人的隱私。

  織敏搖頭,她才不會讓他就這麼賴過去呢!「我要聽的是那些少部分的故事。比如說,你的兄弟。」這才是最奇怪的一部分,那些記者們似乎部不知道屈之介有弟弟這件事。

  「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弟弟?」除了少數幾個好友,他從未向人提過往事。

  「你別那麼凶嘛!」他的樣子好像要殺人。「我只是猜測而已,那天晚上你自己問我是不是之臣派來的,我否認了,你還記不記得?」

  屈之介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說出他的故事。

  「我和之臣從小就被分開扶養,他歸母親,而我則歸父親。」他的思緒開始尋找回家的路,飄得老遠。

  「你們的父母離婚了?」真是可憐。

  「要真是那樣,我們的心理還平衡些。」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表情猙獰。

  「那對任性的父母將我和之臣當成自由的工具,藉由我們擺脫雙方家庭的重擔,現在不知正在哪一個國家逍遙著呢!」

  「你是說……你和你弟弟是他們換取自由的籌碼?」天下竟有這樣的父母。

  「沒錯。」他冷笑。「無論是台灣的屈氏或是日本的佐原家族都是各自國內商界的要角,自然免不了要有重要的繼承人。」

  「你有日本血統?」她的鷘訝又多了一項。

  「是啊!」她驚訝的呆樣真好玩,他笑著趨進。「你不覺得我的名字很日本化嗎?那是我外公取的。」

  「我就說嘛,你的眼睛好像日本人。」細細長長又單眼皮,充滿了異邦之美。

  「總之,我和之臣成了雙方家族協議下的犧牲品。我成為『屈氏集團』的繼承人,而之臣就歸佐原家族的一方,從我們襁褓開始,就不曾見過父母的臉。」他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不帶一絲感情。

  但是有哪個小孩不渴望父母的親情?他雖然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仍然掩飾不了那份傷痛。織敏感覺到了,她衝動的抱住他,嚇了他一大跳。

  「你一定很難過。」她的聲音有點哽咽。

  「我沒有。」他柔聲否認,下巴頂著她的頭,雙手則輕撫著她的背。

  「你騙人。」她撐起身子面看向他。「一個沒有父母關愛的小孩不可能不渴望親情。偶爾脆弱一下並不為過,你又何必強裝堅強。」孩子氣十足的論調,卻很挑動人心,屈之介沒由來的一陣心悸,對著她露出一個誘感性極強的微笑,他不想被人看透內心,那會讓他覺得……脆弱。

  「我祖父說……」

  「別管那個老頭說什麼?」織敏突兀地打斷他的話。屈氏大家長屈人傑向來以嚴厲出名,會調教出這麼個外表吊兒郎當的繼承人也真的教人跌破眼鏡。

  但又有誰會瞭解一個被當做貨品買賣的孩子他內心的悲哀呢?透過屈之介堅強、不正經的外表,織敏彷彿能看見那個躲在牆角哭泣的孩子。

  「別管你祖父說什麼,誰都沒有資格告訴你該怎麼過你自己的人生。」她注視著他的臉,語意堅定彷彿觀透他的靈魂。

  說不出來他有多驚訝,屈之介靜靜的看著織敏那張細緻的臉龐。成長的過程中不只一次自家出走,但總被祖父派人找回來。屈人傑是個極為嚴厲的長者,絕不容許他有一絲的懦弱和猶豫。狠、準、快是他做生意的鐵則,他從小就給屈之介一個觀念,唯有失敗者才會懦弱得哭泣,而屈家絕不允許失敗者出現。

  不准哭、不准懦弱、不准同情失敗者,這些聲音迴盪在他的每一個噩博裡。

  他懷疑自己曾幼小過,他和之臣似乎生來就必須像現在這般老成,只不過他是照屈家的願望成長了,而之臣卻不,他常教遠在日本的外戚氣得跳腳,或許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反抗?

  他不知道!他從沒想到自己能有這麼輕鬆吐露身世的一天。他忍不住輕捏織敏的鼻尖,輕輕地問道。「這是你的經驗之談?」

  這下反倒換織敏佩服他的機敏了。「答對了。」她頑皮的吐舌。

  「我老爸一聽見我決定要寫羅曼史小說而不肯接受他安排的職位時,不但氣得跳腳,還四處拆我的台,搞得根本沒人敢出版我的書。」

  那必定很刺激,跟自己的老爸槓上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更何況對方是秦老。

  「那你為什麼還能出書?」而且還不怕死的連出七本,屈之介真的很好奇。

  「有人不怕死啊!」她想起盧姊那張堅決的臉。「盧姊那人只管作品的好壞,根本不在意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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