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說清楚!」她快崩潰了。
該表白嗎?有何不可呢!
「我愛上你了。」他說了。「什麼?」她……的耳力出問題了吧!
「我說,我愛上你了。」看著她目瞪口呆的反應,他不禁笑了。「這麼難以置信嗎?」
這一定是個玩笑,而且是個最惡劣的玩笑。他就這麼恨她嗎?非得如此捉弄她不可能。
「這並不好笑。」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很好,」他收起笑容,認真的看著織敏。「我也不是在說笑。」
「你……到底怎麼回事?剛剛在遊艇上你明明還——」
「我知道自己的表現像個傻瓜。」他打斷她的話,並且煩躁的搔頭。「但你相信嗎?我會有那樣的反應只是因我也還沒準備好要愛上你!」他苦笑。
「我猜我遊戲人間太久了,一時無法適應被套住的感覺。」
他會愛上她?真不可思議……
「我並不想套住你。」她自己剛剛適應愛人這個想法,心裡的恐慌並不下於他。「你不想要婚姻?」這下換他呆了,他一直以為女人的最終目的就是它。
她搖頭。
「我不知道。」她承認自己的困惑。「我也是第一次愛人,還沒想過那麼遠。況且,現在是二十世紀末,愛情並不代表婚姻,你不也是如此認為嗎?」
他應該覺得興奮,慶幸自己的好運,慶幸自己生乎第一次動心就遇見同道中人。可是……那股既含放心又帶失望的怪異悸動要如何解釋?算了!他聳聳肩,就當花花公子的自尊心好了。畢竟一名花花公子肯高舉雙手投降,對像說什麼也該痛哭流涕的領情才是。
「當然。」他笑笑,倏然擁住織敏的肩膀。「既然已達成共識,我們來個約定如何,以吻封緘?」再一次不待織敏回答,他使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吻上她的唇。織敏照例又是全身酥軟的癱在他的懷裡,整個人被他抱上法拉利的前車蓋上……就在他們幾乎完全沉浸於激情架構出來的世界時,倏然亮起的車燈打斷了他們的纏吻。在驚愕中,織敏看見了她大哥。
「姓屈的,給我放開她!」秦仲文有如復仇天使般的從奔馳跑車中奔下,提起屈之介的領子將他狠狠的甩向一旁,屈之介倏地被拋向停在左側的鄰車,整個人撞著車身。
「大哥,你做什麼?」織敏憤怒的大叫,他怎麼敢干涉她的私生活?
「拉好衣服!」秦仲文朝她大吼。「要是讓老爸知道你竟和一個花花公子談戀愛,他不打斷你的腿才怪!」
「他是個花花公子又怎麼樣?你自己不也是花名在外?」真是笑話一樁。
「那不一樣。」秦仲文慢慢恢復冷靜。剛才那一幕給他的刺激太大了,他純潔的妹妹居然跟一名男子在停車場擁吻,真教他不敢相信。
「怎麼個『不一樣』法?」她不服氣的回嘴,分明是雙重標準嘛!
他可愛的妹妹學壞了。秦仲文危險的瞇起眼睛看向正揉著肩膀的屈之介。
「我是你哥哥,而且不打算追求你。」
他走近屈之介,語帶恐嚇的低聲警告道。「我警告你,離我妹妹遠一點。」
織敏簡直快氣瘋了,他又再一次試圖操控她的人生。「你憑什麼干涉我的戀愛?我愛誰是我的自由!」
秦仲文不理她,逕自瞪著屈之介看。「我想你耳朵沒聾。」
屈之介只是掛著一副無謂的笑容,吊兒郎當的靠著身子斜看著秦仲文。
「原來這就是秦家人的作風,我第一次領教,真是深感榮幸。」
「榮幸倒是不必,」秦仲文沒閒情跟他磨牙。「快滾才是上策。」除非他想留下來試試他的拳頭。屈之介不為所動的看著秦仲文,試圖壓抑下心中逐漸加溫的怒火。
「你不覺得可笑嗎?織敏已經二十三歲了,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有這種愛妹心切的哥哥,也真難為她了。
「她的確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秦忡文冷笑。「但萬一她頭腦不清楚做出錯誤判斷的時候,做哥哥的就有義務提醒她走回正確的道路,就像現在!」
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不禁對瞪!
「我明白了。」屈之介露出一個鄙視的微笑。「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同樣身為國內知名花花公子的你可以任意玩弄女人,卻不許和你相同背景的男人對你妹妹做同樣的事?」浪蕩子趕浪蕩子,真是荒謬至極。
「沒錯。」秦仲文毫不客氣的承認。「我要是你的話就會收下這份聲明,以屈氏的力量還不足以和秦氏抗衡。」
「是嗎?」他冷笑。也許秦仲文說的對,但他絕不會承認。「你以為我會害怕你的威脅?」
「你最好會。」秦仲文的笑容也不怎麼好看。「屈老爺子不會樂於見到你為了一個女人而影響屈氏未來的發展。」
「也許。」他保持一貫的笑容看著秦仲文。「你可以試試。你會發現屈氏比你想像中還堅強得多。」
「這說得太早,姓屈的。」秦仲文相當佩服他的掙扎,雖蠢但勇氣可佳。
「儘管放馬過來。」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織敏萬分煩惱的凝視著兩個對峙大男人,心中大歎自己不幸。
第九章
他的心情糟透了。
屈之介此刻正窩在台北東區某家知名PUB著悶酒,通常他是不會到這種地方來喝酒的。一般而言他大多在俱樂部或朋友家飲酒,他欣賞文明的喝酒方式,討厭喝酒時身旁有震天價響的音樂或談話聲。
但今晚不同。今晚他要喝個不醉不歸,四周嘈雜的聲音就如同他現在的心情怒氣鼎沸。
說來可笑!在二十世紀的今天竟然還存牛郎與織女這回事。就連羅密歐與茱麗葉也沒他和織敏的慘。秦仲文不但自做主張的禁止他們交往,就連織敏也莫名其妙被帶回宜蘭家。說是秦老身體微恙,要她回家照顧他。
微恙個鬼!他前天明明還看見秦老和一大群日本客戶打高爾夫球。這擺明就是謂虎離山之計,讓他四處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