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如何介紹自己?
織敏看出她的尷尬,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鼓勵她。拾浣芷小姐跟地想像中的妖嬈美女有
很大的出入。大哥過去那些情婦全都是妖艷派,這次竟會看上如此清純可人的女孩,原因值
得推敲。
「我是秦仲文的妹妹秦織敏,請多指教。」織敏大方的伸出手主動握住浣芷,讓浣芷嚇
了一跳。
「不,不。」浣芷有些措手不及,因為她沒想到織敏竟會如此友善,她看來像是討厭她
大哥的任何一位情婦。「我才要請你多多指教,我叫拾浣芷……」她說不下去了。在織敏和
屈之介的目光之下,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我知道你是誰。」織敏微笑。「你現在很出名。」
「出名?」這是什麼意思?
但她沒有機會問,因為織敏的目光倏然轉暗,眼中充滿厭惡。
「真受不了那群花癡,我大哥有什麼好的?」織敏不屑地道。
順著她的跟光看過去,浣芷看到秦仲文的身邊又圍了一群女人,而且個個與他大膽調
笑,其中一個身穿金黃色禮服的妖艷女星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攀住他的頸子吻他。而他
也沒拒絕,甚至順勢摟住她的腰大玩親嘴遊戲。
浣芷的臉色倏然刷白,腦中一片空白。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她不想在織敏與屈之介的面前出醜,只得快步離開,逃開這
傷人的一幕。
看著浣芷受傷的背影,屈之介不由得詛咒一聲。「Shit!你大哥是混蛋。」竟當場讓自
己的女伴下不了台。
「我同意。」織敏一點都不怪罪老公。「我從不知道大哥是這麼差勁的人,他真該被女
性的唾液淹死才對。」她自己就很想吐他一口口水。
「別過去。」屈之介拉住想過去安慰浣芷的妻子。「讓她一個人靜一下,這對她比較
好。」
「你確定嗎?」織敏滿臉懷疑。「她看起來不像是會喝酒的樣子,但她跟前已經有三個
空掉的酒杯。」今天會場供應的全是烈酒,像她這種不要命的喝法,沒兩下就要被扶出場了。
「隨她吧。」屈之介長歎。「有時候藉酒短暫地麻木一下神經也不錯。她心中的苦悶,
我們恐怕地無法瞭解。」
織敏點頭同意。「跟了我大哥那頭千年沙豬,要想不苦悶也難。」
浣芷從不知道酒是如此的好喝,強烈的酒味正不斷地麻醉她的神經。
奇怪,通常她一杯就醉,怎麼今天酒量奇佳,怎麼灌都不曾醉?一陣噁心感突然自胃部
升起,她好想吐。
她連忙百起身,虛軟的腳一直站不穩,直到一雙穩健的手扶住她。醉跟迷濛間,
她彷彿看見了秦仲文那張慍怒的俊臉;但她不敢確定,自從秦仲文闖入她的人生之後,
她就不敢再確定任何事。一切都變了,變了。
秦仲文連忙扶住浣芷軟綿綿的身軀。她聞起來好臭,看來至少喝掉了一瓶威士忌。
該死的女人!他打橫抱起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會場。
「嗨,大情人先生。」浣芷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秦仲文那張模糊的臉孔。見鬼了,怎
麼會有兩個秦仲文?
「你幹嘛出來啊?裡面那票女人一定傷心死了。」她打了一個酒嗝,酒味沖天。
「別亂說話。」秦仲文生氣的說道。他最討厭爛醉的女人,通常他都會丟下她們不管,
不意今天卻破例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將她抱走。
「你總是生氣。」她哭道。「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不放我自由?」
「閉嘴。」他悶悶地將她丟入前座,憤怒的發動引擎。
「你總是不讓我說真心話。」她的意識開始模糊。「我是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我說過我愛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他深吸一口氣,壓抑內心的怒意。「現在閉
嘴!」
她的確閉上嘴了;在酒力的催化之下,她睡著了。
秦仲文瞥了她一眼,心中有一種怪異的情愫正慢慢發酵。他將車停靠在路邊,並脫下西
裝外套覆住她未著大衣的身子。
他錯待她了嗎?他不知道。
燃起一根煙,他凝視著前方,腦中不斷浮現她淒楚的眼神。
他明白自己變得有些奇怪-不,是非常奇怪。當他弟弟穆文今天早上將年度財務結算報
表毫不客氣地甩在他桌上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竟然在一份錯誤百出的報告上簽
了名。
穆文說他變得太多,變得離譜,並警告他老爸已經注意到他最近的反常,再不快點回歸
正常,很快就得回宜蘭老家「探視」他老人家。
身旁的人兒不安的動了一下,秦仲文連忙安撫她,並輕吻她的額頭。發現自己無意識的
舉動之後,他蹙緊雙眉,並輕聲咒罵自己。他一定是瘋了,竟對自己養的寵物這般愛護。女
人之於他一向就只是消遣,他一定是因為最近工作的壓力太大才會如此反常,一定是的。
睡夢中的浣芷開始掉淚,因為她正夢見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夢中的她看起來非常
快樂,全家人齊聚在天文台觀看滿天的星斗。
「姊,你看,是北斗七星(口也)。」浣翎興奮的聲音猶在耳際。
「真的(口也)。」她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很興奮。「哇!好像一個勺子哦。」
「嗯。」
隨著浣翎回音的遠去,滿天的星斗也不見了。她好急,她想再看見滿天的星星對著她微
笑,那是她過去僅有的幸福。而今,剩下的只有刺骨的寒風。
「我好冷……」從心裡升起的寒凍教她不由自主的喊冷,秦仲文連忙熄掉煙抱住她。
浣芷張開迷濛的雙眼,發現給她溫暖的人是眼前這位英俊的王子。為什麼王子的背後還
要長一對惡魔般的黑色翅膀呢?她不懂,只知道他溫暖了她。
也不對,他並沒有溫暖她,只是將體溫借給她而已。
「你好冰……」她抬起右手輕撫他的睫毛、鼻樑、嘴唇,彷彿在作畫一般。「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