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量懷疑好了。」他失笑,覺得浣芷張大眼睛的模樣甚是有趣。「我也沒去過。以
往我都到加拿大滑雪,不曾到過札幌。」
浣芷下意識的追問,「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札幌?」
秦大公子聞言只是冷哼一聲。
「今年的日本還算暖和,東京也不下雪。不到札幌就無法看到大雪紛飛的美景。」淡淡
的幾句,算是回答了浣芷的問題。
他的意思是……札幌之旅是特地為她安排的?
浣芷注視著正閉目養神的秦仲文,心裡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感動。
她不瞭解他,一點都不。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任性自我的冷酷男子,竟也有溫柔體貼
的一面。驀地,她想起她生日時強做出來約滿天星斗,上頭甚至做出了牛郎織女星。
她該期待嗎?期待秦仲文會愛上她?不!她不認為會有那麼一天。秦大公子只是心血來
潮,或許到了明天,他便會將她一腳踢開,那時她便可自由。
可是,她真的能自由嗎?。
浣芷疲倦的閉上眼睛,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她--你不可能自由,因為你已經深
深地愛上了秦仲文。
***
即使不到札幌,東京還是很冷的。住在亞熱帶的人初到二月的日本,免不了都無法適應。
剛下飛機的浣芷總算見識到大陸型氣候的威力。今年雖算是暖冬,日本仍舊比台灣要冷
上一倍。
令浣芷感到意外的是,他們並未直接前往飯店,反而是被接進一棟豪華的宅院中。更令
她感到驚訝的是,這棟外表現代氣息濃厚的豪宅之內,卻有著傳統日本式的庭園,如此奇怪
的組合卻又未曾顯露出任何不協調之處。
「很有趣的設計手法吧?」身旁傳來秦仲文的聲音。「你絕對猜不出來這是誰設計的。」
他的語調流露出一種兼具欽佩與不屑的矛盾情結,教浣芷感到萬分好奇。這個天才設計
師到底是誰?
「是屈之介。」秦仲文的聲音申不無遺憾。
「屈之介?」織敏的丈夫?
「沒錯,正是他。」雖然他對那傢伙沒啥好感,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名優秀的設計師。
「真不敢相信。」浣芷自語道,對屈之介的設計天分讚歎不已。
但比起突然出現於眼前的人,這個消息又立刻顯得微不足道。
「屈先生?」浣芷試深性的詢問,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影。
沒想到屈之介只是十分有禮的執起她的柔夷,並印上一個輕柔的吻,猶如電影裡的西方
貴族。
浣芷立刻像被人燙著般縮回玉手,臉紅耳赤的將手藏在背後。
他生氣了嗎?她偷瞄秦仲文一眼,他的表情沒變,但額頭暴起的青筋卻說明了他的怒氣。
哇!看來老哥不是在說謊,秦仲文這回很認真。
佐原之臣綻開一個充滿誘惑的笑容。當他願意時,他看起來就跟雙胞哥哥沒兩樣。
「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佐原之臣。」見秦仲文沒有介紹的意思,他乾脆自個兒來。
浣芷嚇了一跳。為什麼這個人明明頂著一張屈之介的臉,卻說他是「佐原之臣」?難
道:「你是屈先生的雙胞胎兄弟。」難怪他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沒錯,你真聰明。」佐原之臣笑得愉快,杵在浣芷身旁的秦仲文臉色卻極為難看。
「要『敘舊』以後還有機會,現在先談正事。」秦仲文不客氣地介入他們的談話,刻意
提醒浣芷她和佐原之臣是第一次見面。
「對不起。」浣芷連忙道歉。為什麼他老愛在外人的面前讓她出糗?
「我看不出來你有需要道歉的地方。」佐原之臣為浣芷打抱不平。「跟頭一次見面的人
握手寒暄原來就是一種禮貌。」這句話他是故意說給秦仲文聽的。
秦仲文當然聽見了,並迅遠反擊。
「我女伴的禮貌不勞你操心。」正確的意思是--你離浣芷遠一點!
「當她不是自願不懂禮貌時,我就要管。」佐原家的傳統武士道精神亦不容動搖。
這傢伙!秦仲文危險地瞇起雙眼,眼神冷冽。別看佐原之臣老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
若拗起來,比他老哥還難纏。
「你是出於自願的呢,浣芷。」再一次,他將問題丟給她,猶如舞會那天。
浣芷在心中歎息。她能說不是嗎?在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國家,她很害怕她若是給予
否定的回答,會連台灣都回不去。她累了,誰教她是個失去心的傻瓜。
她準備開口答話,就像以往那樣機械化,但佐原之臣代替了她。
「你這等於是拿槍抵在她的太陽穴上問她要生還是要死。這公平嗎?」真是!沒見過比
他更霸道的人。
「我相信這次會面是要討論我們之間的合作問題,而非我女伴的禮貌問題。」要不是基
於夥伴關係,佐原之臣絕對少不了受他一記重拳。
「當然。」佐原之臣禮貌的回答,同時打開另一道門,露出一間精緻的起居室。「原本
不懂禮貌的人就不是她,何需討論?」
「你……」秦仲文再度瞇眼,很難想像一向嘻皮笑臉的佐原之臣居然這麼不怕死。
「原諒我們必須消失一會兒,我和伊森恐怕還有話要說。」在秦仲文灼人的目光下,佐
原之臣再度執起浣芷的柔夷印上禮貌性的一吻。
這次,浣芷沒有立刻縮回手。
「待會兒見。」
門一關上,佐原之臣立即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秦仲文那張慍怒的臉。
有趣!這是一張吃醋的臉,而且上頭還刻著「我正熱戀中」五個大字,不知道伊森自己
有沒有發現?
「看來我哥還真沒誆我呢。」他繞到酒櫃前倒了兩杯白蘭地,將其中一杯遞給秦仲文。
他接過,並回給佐原之臣一個「廢話快說」的眼神。「我相信你那多嘴的大哥絕對說不
出什麼好話來。」沒誹謗他已經算不錯了。
「他說,你愛上外頭那位女士了。」
佐原之臣這句話成功的讓秦仲文重重放下杯子,擺了一桌子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