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若讓你跟嘯文學習,你什麼都學不到,只會和在一起胡鬧。」
這就是現下她什麼會冷得發抖的原因。
綄鄰還記得當她絞扭著雙手,畏畏縮縮的走進這棟大樓向秦穆文報到時,他臉上的不耐神情。
「我雖然不知道大哥什麼會把你推給我,但我既然接受了,也只好盡力。你最好別給我惹麻煩。」
她能惹什麼麻煩?她敢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除了他這個怪胎之外,還有誰會把辦公室設在自己的住所?雖然他在秦氏的辦公大樓中也有一間辦公室,但他甚少使用,據說只有在心情極度惡劣時,才會跑去嚇死整楝秦氏大樓的工作人員。秦氏的員工私底下將這種日子訂為「國難日」,氣氛之糟可媲美台北市另一赫赫有名的恐怖公司,外號「巴士底監獄」的宇剛集團。
說真的,她還真羨慕在秦氏大樓辦公的員工。偶爾的國難日算什麼?她天天都在過國難日。唉!
「拾綄鄰小姐。」天子的聲音超級不爽,大有拿起整桌子傳票塞進她小嘴之勢。她連忙回神。
「對不起。」她趕快道歉,以免秦穆文真的動手塞傳票。
「你自己看看,這數字和傳票相不相符?」他指向一排密密麻麻的數字,那是她昨天打出來的成果。
有什麼不對嗎?綄鄰仔細一看……完了!少打了一個零,難怪他的臉色那麼難……
「對不起,我馬上改。」她慌慌張張的四處找磁盤,在秦穆文的鐵血凝視下,更是手忙腳亂;一個不小心,她竟然踩到一張紙,差點滑倒,幸好秦穆文適時伸手扶住她。
她面無血色的凝望著他,他看起來極端不悅。
「我真懷疑你的全校第一名是怎麼得來的。運路都走不好。」他不耐的放開她的手肘,表情就像在趕一隻惹人厭的蒼蠅。
她再也受不了啦!
「我能得全校第一名是我的實力,請你不要隨便侮辱人!」竟敢拿她最得意的事諷刺她,真是太過分了。
「是嗎?」他笑得無謂,彷彿她的反擊猶如以卵擊石,事實也是。
這種笑容與侮辱無異!她不是容易生氣的人,可是不知道什麼,秦穆文總能引發她內心深處最熾狂的怒氣。大概是他那張總掛著嘲諷的臉吧,冷漠又陰沉,就像地球上最堅硬的岩石。
「實習取消!」她大聲的宣佈。「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工作!」管他的學費,她總有辦法籌到的。
「站住。」秦穆文的聲音冷得像冰塊。「你若敢踏出辦公室一步,我會揍得你無法坐下。」他的表情說明這不僅僅是口頭威脅。「你……你才不會。」他應該只是說說而已吧?
「我不會嗎?」他的笑容詭譎,教綄鄰不得不將已跨出門檻的右腳收回。
「我已經滿十八歲,你不能像對待幼兒園孩童般對我。」綄鄰說歸說,還是沒敢將腳跨出去。此人生起氣來,比姊夫還可怕。
「我不能嗎?」他慢慢的走近她。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他的臉,有些畏然。
他長得好像姊夫哦,不過他的下巴較長,眼睛也較大,比姊夫還秀氣。
真要命!綄鄰不自在的扭動身子。她本來就很怕他了,現在又不小心發覺到他長得很英俊迷人,在如此的雙重壓力下,教她不由自主的想逃。
「你已經十八歲了?」秦穆文挑起一邊的眉毛,懶懶的打量她全身。「怎麼看起來還是一副未發育的模樣?」
該死的王八蛋,竟說到她的痛處。她不過是晚熟一點,大不了上「女人話題」創造雙D罩杯就是。
「你講話真毒。」她指控,沒看過這麼惡毒的男人。
「小case。」他聳肩,隨即又換上一張冰冷的臉孔,噴出更惡毒的話。
「既然已經十八歲,麻煩你表現出應有的成熟,自己闖的禍自己扛,別指望別人幫你收拾爛攤子。」報表和傳票隨著他的聲音齊飛,打到她頭上。
綄鄰氣憤地扯下掛在她頭頂上的報表,咬牙切齒的開口罵人。
「我犯的錯誤我自會修正,用不著你動手!」痛死了,這座冰山一點憐香惜玉的風度也沒有。
「那最好。」秦穆文寫滿嘲諷的臉真會氣壞人。「沒有業餘會計來擾局,稅就已經夠重了。」
擾局?不必說得那麼難聽吧,她又不是自願前來當他的助手的。兩個月的打工期那麼長,她有預感會如坐針氈。「還不快改」秦穆文懶得理她,自顧自地去查另一堆傳票。
她絕對要掐死姊夫!幹嘛非得將她放在這座冰山的旁邊?
朝著秦穆文的後背做個鬼臉後,綄鄰悻悻然的走到計算機前,在計算機桌下找到那張百尋不著的磁盤。
她偷偷打量他的側臉,怎知他剛好也在打量她:只是他的眼光是諷刺的,彷彿在請教她:她的全校第一名就是這樣「偷」來的?在極度氣憤中,她大剌剌的往計算機椅用力一坐。可惜她忘了計算機椅是有輪子的,只聽「砰」地一聲,她毫不淑女的摔倒在地上,及膝的短裙欣然往上爬,將她均勻纖細的大腿展露無遺。
他看到了!綄鄰趕緊拉下裙子,害羞的自眼瞼下方窺探他的反應。
結果他一動也不動,帶著相同的冰冷語氣,涼涼的諷刺她,「原來你需要改進的不只是上半身而已嘛。」
他這話實在太過分了!擁有一雙均勻修長的美腿是她除了皮膚以外最大的驕傲,竟然被他說成有待改進。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火大的抗議。「我人雖瘦,但我這雙腿可是人人羨慕,大伙都說簡直可以媲美超級模特兒或是安室奈美惠。」哼,東方人中要有像她這種八分身比例的人可不多哩。
「的確是。」
他的贊同令她驚訝,不過他的下一句話馬上將她打回失望的冷宮中。
「要不要去暈暈看白鷿鶭的腳有多長?我相信絕對和你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