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你真是大幸了。」窮得幾乎靠賣血為生的窮人一號不勝感慨,眼中泛
出感歎的淚水。
「是啊,有這麼好的神秘戀人。窮人二號也跟著嚎陶大哭,怨歎老天的不公。
「你的紫玫瑰情人真是人了……」
「這簡直就像童話……」
「綄鄰真的是太幸運了……」
是啊,她真的是太幸運了。只不過這份幸運此刻卻橫亙在她的心底,成為她往前跨
一步的阻礙。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她不懂。或許她真的還沒長大吧,所以心中始終存在個幻影。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渴望能夠見到她的「紫玫瑰情人」。對她來說,他是個完美的
典範,始終瞭解她需要什麼,卻又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如此的神秘更加深了她心底潛
藏的夢幻。他是她的偶像,並且可能永遠保有這種形象。
但這卻是不正確的。
望著手中晶燦的寶石,她再一次歎息。她現在已經有真正的情人,不該再迷戀於假
想情人的幻境之中。
她明白,她一切都明白,但要放棄既有的認知真的好難,她沒把握自己做得到。
在她心中的紫玫瑰情人一向就是完美的影子。他應該是體貼的,應該是瞭解他的,
應該是就像小說中的古代英國貴族,優雅而迷人。他會聽從她說的一切,讓她做她想做
的事,因為他是她的理想,沒有理由不按她的幻想行事。但這終究是幻想。紫致瑰情人
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唯一留下的痕跡是「生日快樂」這四個大字。
或許就是因為有這缺憾,所以更今人懷念吧。綄鄰默默的將祖母綠收回盒子裡,無
聲的跟它說再見。她即將屬於秦穆文,這算是她的最後一瞥。從今以後她不能再戴它們,
因為一個禮拜後她就要和秦穆文訂婚了,再也沒有戴這封耳環的權利。
那天他們回到台北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拜會姊夫,在大姊興奮的眼光之下,將訂
婚的細節搞定,然後一起回到秦氏大樓,繼續他們未完的課程。
她一直想問大姊,為什麼會有一對跟她相同款式的耳環,但她不敢問,怕她未來的
老公會翻臉。
她真的就要嫁人了嗎?她不禁迷惑了。等一下秦穆文就要來接她去試訂婚時要穿的
禮服,她卻慌亂得想逃。
愈是接近訂婚禮宴,她就愈迷茫。她實在沒有自信可以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也許穆文說得對,她太年輕了,只有衝勁,卻不懂得思考。
其實他們與真正的夫妻沒什麼差別,只不過還暫時分開來住,等訂婚之後,她就會
搬去秦氏大樓和他同住。
可是……她想逃。她不知道這股衝動從哪裡來,但她就是想逃,想逃離秦穆文深沉
卻多情的眼睛,和遙不可測的未來。
說走就走!
綄鄰立刻收拾幾件衣服放進帆布行李袋,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鑰匙和錢包,趁著勇氣
還沒消失之前,蹺家逃婚去。
當她一開門,看見秦穆文正要按電鈴的身影時,差點嚇得三魂掉了七塊,久久不能
開口。
「你帶著行李去試禮服?」他微微挑眉,對於她的意圖早已猜到八分。「才不是!」
她立即否認,側身讓他進門。「這些是要送洗的衣服。」好險,幸好她急中生智。
「哦?」他瞄瞄她手中的衣袋,表情嘲諷。「莫非你的衣服從來不洗?這麼一大包
衣服,少說也有十幾件。」
「呃…我最近很忙。」她連忙扯謊,卻沒想到她的謊言竟不攻自破。
「這倒是。」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懷裡一帶,瞬間綄鄰就像是沙包,任由
他處置。
「又要打工,又要忙訂婚的事,晚上還得複習功課,你的確是相當忙。」
尤其是「複習功課」這一項。事實證明綄鄰的確是個好學生,幾乎可說青出於藍。
但他知道「忙」並不是她想蹺家的理由,而是恐懼。她想逃避這紙婚約,因為她還
太茫然,所以顯得如此焦慮。
她必須宣洩這種不安,而教導則是他的責任。
「說吧,你為什麼想逃?」他帶領她到沙發坐下,讓她安安穩穩的靠著他。
「我沒想逃啊。」她死鴨子嘴硬,不想承認自己是這麼沒擔當的惱種。
「喚,我懂了。是我誤會你了。」當場被逮到還敢詭辯,他非修理人不可。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試禮服吧。我跟婚紗店約好了兩點鐘試衣。」秦穆文拉著
她就要起身,綄鄰立刻直覺的將他拉回去。
「我突然覺得人不舒服,我們改天再去試好不好?」她故意裝得軟綿綿的,像顆軟
糖似的往他懷中貼。
「是嗎?」秦穆文十分配合的將大手往她額頭一放,測量她的體溫。「沒發燒啊。」
他又摸摸她的頸側。「體溫也滿正常的。」
「亂講。」綄鄰立刻見招拆招,把學校話劇杜那一套拿出來用。「我真的很難過,
一點都不想出門。」最好賴到世界末日為止,她真的煩透了。「不想出門也行。」他有
得是通她吐實的方法。「我打電話叫他們送過來讓你在家裡試穿好了。」他說著就要撥
電話。
在他的手還沒碰到電話之前,綄鄰又想到另一個借口,而且肯定他落網。
「我們都別出門好不好?」她的一雙小手像八爪章魚似的爬上他的胸膛,使盡全力
的誘惑他。
好學生登場了。他這個夫子倒要看看她究竟學到了什麼。
「說服我。」他倒是一點都不幫忙,全靠她獨力演出。「也許我會考慮將婚期延後
幾天。」
這封綄鄰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果然立刻上當。
她極盡誘惑的將襯衫的鈕子一顆一顆的解開,再將它一寸一寸地往下拉,露出如白
雪般無瑕的肌膚和呼之欲出的堅挺酥胸。
孺子可教也。
秦穆文挑起儂密的眉,臉不紅氣不喘的審視著她接下來的搏命演出。
「你怎麼都不幫忙?」不對不對,通常這種時候夫子早已按捺不住,全力參與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