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白雪毒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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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七嘴八舌的勸募隨著他們胸前的小紙盒蜂擁而上,面對這熟悉的情景,綄鄰只覺的

  一陣難過,幾乎克制不住眼眶的淚水。

  同樣的情景,同樣的勸募者,只是身旁的人換了,換成她夢想中的紫玫瑰情人,而

  她居然一點也不快樂,她是怎麼了?

  「來,統統來獎。」大方過了頭的佐原之臣當場就那出五張千元大鈔,一人一張的

  塞進工讀生胸前的盒子裡,樂得他們連聲道謝。

  「謝謝你,先生,你真是個好心人!」

  一大票工讀生得到這意外的賜予後立刻跑得不見人影。速度快得像蜂鳥一樣。

  綄鄰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滿不在乎的表情。這人給錢也美面給得太乾脆了吧?

  「你不怕那是騙局?」她想起秦穆文的批評,心中開始衡量其可能性。

  「這本來就是騙局啊。」佐原之臣仍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彷彿損失幾千塊錢不

  算什麼。

  綄鄰的反應是瞪大眼睛看著他,一臉茫然。

  「看看那邊。」佐原之臣指向一個陰暗的角落,蹲在陰影中的幾伙頭驢正在興奮的

  數著鈔票,還不時傳來幾句「傻瓜」、「白癡」之類的批評,指的顯然就是因他們的勸

  募而掏錢的人。

  「你知道?」綄鄰無法置信的瞪著那群剛才還可憐兮兮的工讀生,作夢也想不到,

  這真的是一場騙局。

  他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還要給錢?」這不等於是助紂為虐?

  「因為他們在要錢的時候表現得很好,一副很慈悲,很為那群無依的小孩感到可憐

  的樣子,所以我就給了。」

  這是什麼邏輯?綄鄰無法相信她所聽到的。

  「這不就是一般人表現同情敵標準嗎?不用去探究背後的真相,更不必去想這筆錢

  會不會用錯地方了,不就是表現得大方嗎?人都是喜歡讚美的,不是嗎?」

  他的話有如當頭棒喝,打得綄鄰久久不能開口。

  是這樣嗎?她也是因為喜歡聽到讚美,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展現同情心,只為了得

  到一居:「謝謝,你真好心」?

  看著呆若木雞的綄鄰,佐原之臣在心中綻開一個微笑。該是讓她自己發掘真相的時

  候了。

  「幫我一個忙好嗎?」佐原之臣的聲音將她從自省中拉回現實,綄鄰抬起一茫然的

  眼,一點都不知道之己能幫上什麼忙。

  「這是秦氏大樓的鑰匙。」他塞她一張磁卡及一串鑰匙,另外又給她一支精緻的銀

  色小鑰匙,上面刻著「M」這個英文字母。

  「那支銀色的鑰匙是用來開秦穆文辦公室桌的抽屜。」佐原之臣裝出一個無奈的表

  情,「我突然想起我應該在三點發的文件還沒發出去,這份文件很重要,我必須立刻回

  飯店處理。但秦伯伯又交代我必須去秦氏大樓幫他拿檔案。

  你能幫我嗎?快三點了,再不回飯店就來不及了,我實在分身乏術。」「可是…」

  她怕碰見秦穆文,怕聽見他的拒絕。

  「也難怪你會怕,秦氏大樓現在連鬼影都沒有,穆文早就搬走了。」

  是啊,他早就離開了,因為他受不了待在她曾經駐足過的地方。

  她是怕,還是期待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必須幫佐原之臣這個忙,畢竟他

  是她的「紫玫瑰情人」,這是她起碼能為他做的。

  「那我們分頭進行。」她決定道。「秦伯伯要那一份檔案?」

  「綠色的卷宗。」佐原之臣毫不猶豫的接口。「那裡面有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的確是。

  綄鄰愣在綠色的卷宗的前面,看著其中的一大堆收據及感謝函,全都是寄給「無名

  氏」。各式各樣的格式來自各式各樣的慈善團體,很顯然的,這全是來自於秦穆文的貢

  獻。她撥開那堆收據,那出一張尚未封涵的卡片,顛抖的打開它。當她看到其中的文字

  時,不禁流淚滿面。

  十九歲生日快樂。

  是他!竟然是他!原來他才是她的「紫玫瑰情人」。而非佐原之臣。

  「發現了嗎?」佐原之臣溫和的聲音毫無預警的劃過空氣。綄鄰立刻抬頭,渾身顛

  抖的望著他。

  「你的紫玫瑰情人其實就是穆文,從頭到尾就是他。」他無聲的走近,步伐輕得像

  貓。

  而後,他輕輕的取下繫於她耳際的綠色寶石,語重心長的告訴她:「這對耳環等於

  是他的愛情,也等於他的心。他的心其實很美。就像是綠色的大地,包容了無限生機。」

  他拿出一個小巧的放大鏡,要她看看耳環背後刻了什麼。

  「穆……穆文。」簡簡單單兩個國字,卻代表了他一生的承諾。綄鄰不禁刷白了,

  眼淚也再一次奪眶。

  「這是秦家的家征,你沒發現嗎?」佐原之臣指著扭曲難辨的藝術字造形。

  在他巧妙的引導下,她終於看懂了,是「秦」字。

  「只有秦家的媳婦才有資格戴這對耳環。仲文是鑽石,嘯文是紅寶,而穆文是祖母

  綠。」

  就像他的心。

  「自他把耳環送給你的那一刻起,就認定了這一生只愛你一個人。穆文是一個很難

  懂的人,在冷漠自製的外表之下,其實包裡著另一個靈魂。而這個靈魂,你應該比我們

  更清楚才對,不是嗎?」

  她是。可是她傷了他,可恥地不問真相便傷人。現在,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

  她,一輩子也不要再聽見她的聲音。

  「他不會原諒我的。」綄鄰絕望的搖頭,一點都不敢奢望會發生奇跡。

  「我傷害了他。」

  「也許吧,但他也同樣傷害了你。」佐原之臣的聲音中些滿了諒解。他可不認為這

  是單方面的錯。「勇敢一點,綄鄰。告訴他你不會讀心術,告訴他有什麼不滿就立刻說

  出來。一個人若不懂得解釋他的行為,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去要求別人一定要瞭解他,即

  使是他的愛人也一樣。」

  是的,但同樣地,一個刺傷人的劊子手,亦沒有理由要求被傷害的人一定要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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