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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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僵硬著身軀,輕輕地抬起她的頭,正色地凝視著她,「春憐,你愛我嗎?」

  「愛。」她點點頭,不知道他的神色為什麼這麼悲傷,這麼憂慮?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夢裡的英雄另有其人,你還會愛我嗎?」他呼息有一絲紊亂,低沉的聲音卻依舊穩如磐石,「或者……你會改變心意去愛那個人?」

  她明亮如星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深深的迷惘和惶然,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好愛好愛他,他明明就是她夢裡的英雄,為什麼偏偏還要假設出另外一個男人呢?

  可是……假如英雄真的另有其人的話……

  她輕輕蹙起了眉頭,略顯驚慌地道:「我……我不知道,我要好好想想。」

  春憐也亂了分寸。

  嚴人絕望地凝視著她,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溫柔低沉地道:「好好想明白,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在月色亭等你,等你的答案。如果到時候你的答案是肯定的,你還是愛我,那我們就成親。」

  她眉眼躍上了一抹雀躍,可是隨即被憂慮掩沒了,「那假如……假如……」

  老天,她不要這個假如,她要跟他在一起!可是他說得沒錯,她得想明白呀!

  萬一他不是她夢裡的大英雄,如果她夢裡的英雄另有他人,那該怎麼辦呢,「假如你沒來,就代表你想通了,你真正愛的、要的人不是我。」他心如撕裂,痛徹肺腑。「我等到月上柳梢……如果你不來,我……會明白,我會走,離開京城遠遠的,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這需要很大很大的決心,可是他只能孤注一擲,否則他永遠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他得到了一份屬於自己的天大幸福,得到了一個原本該屬於別人的甜美心愛姑娘。

  在這一瞬間,嚴人驀然頓悟--老天,他有多麼地喜歡她!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被這個天真莽撞熱情的小女人悄悄進駐了心房,等到他發覺時,她已經深入他的靈魂裡,他再也沒有辦法將她的香氣,她的笑容,從生命深處抽離開來了。

  曾幾何時,他已經喜歡她喜歡到如此無可救藥,無法自拔的地步了。

  假若……她真心選擇了他,那他將會是世上最幸福、最快樂的男人啊。

  「三天後,月色亭,我等你。」他深深凝視箸她,傾心衷訴。

  他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壓力和巨大的期待,可是他要賭,無論如何都要睹這一把!

  贏了,擁有一切;輸了,吞血祝福。

  「好。」她癡癡地點點頭,突然問道:〔可是月色亭在哪兒?」

  他失笑了,憐愛地牽起她的手,走到亭外仰頭一看,「這裡就是月色亭,瞧見沒?別走錯地方了。」

  「好。」她滿面堆歡,點了點頭。

  千萬……千萬要記得呵。

  第八章

  要想,要好好地想想。

  說也奇怪,打從她遇見戴大哥之後,就再也沒有夢見夢裡的那個人了,難道是他真正從夢裡走出來了?還是她的心已有寄托,所以不必寄情夜裡人來入夢了?

  不知道,她也想不明白呀!

  春憐托著下巴發愣,眼角餘光瞥見柳秀才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

  老天!她翻了翻白眼,定睛搜尋著,隨手捉了一隻倒楣路過的蜥蜴,先對它曉以大義一番,「你要合作,知道嗎?幫完我就放你走,要不然晚上我要吃火烤蜥蜴啊!」

  真噁心,不過這個恫喝顯然奏效了,那只蜥蜴驚呆了,任由她塞進袖子裡,乖乖不動。

  剛剛把它塞好,柳秀才就走到她面前了。

  「呃……」

  她嫣然一笑,「柳秀才,你有什麼事嗎?」

  他臉紅了紅,「我……我是想來找你問……問一件事情的。」

  「什麼事?」她挺好奇的。

  平常柳秀才一見到她就是結結巴巴長篇大論的言者諄諄,可是她每回都忍不住聽者藐藐地困去,要不然就是捺不住性子抓出小動物把他嚇跑,害他每回話都只講一半就被打斷了。

  這次他竟然要問她事情?這倒是新鮮事喔。

  饒是春憐心緒不佳,還是被引起了好奇心。

  「我想問……問你……」他看起來像是緊張到快沒氣了。「你……你……配……配人家了沒有?」

  呸人家了沒有?這是哪門子問話?

  她正經八百地道:「像我這般有禮貌的姑娘,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去呸人家的,除非那個人是我真的很討厭的人,而且手邊又正好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利用的話,我才有可能考慮用呸的。」

  她認真的跟他談論起何時該「呸」跟不該「呸」來了。

  「而且在呸人的時候,一定要當心風向和距離,否則一個呸不好的話,極有可能會呸人不成反被呸喔,還有,就是啊,要注意……」

  柳秀才聽到兩眼發直,兩道秀氣的眉頭越擰越緊,「你在胡說什麼啊?」

  霎時,他臉也不紅話也不結巴了。

  「嘿,原來你會說一句完整話呀!」她驚異地道。

  她還以為他天生說話就結結巴巴的。

  「我……我為什麼……不會說……完整話?」又來了。

  「好好好。」她好脾氣地道:「你到底要跟我問什麼?」

  「我……想問你……許配……了人家沒有?」他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來了,說完大口大口喘著氣。

  春憐好心地伸手想拍拍他的背,柳秀才卻往後退了一大步,險些摔倒。

  「你……你要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我又不是要把你給強佔了,緊張什麼勁?」春憐沒好氣地道。

  「你……你……」

  「你喜歡我啊?」

  他呆住了,作夢都沒想過她會這麼直接就說出來。「我……我……」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折磨我?」她歎了一口氣,「要聽你說完一句話很累耶。」

  稍微沒耐性的,壽命短一點的,恐怕還聽不到他講重點就已經懶得喘氣翹辮子去了。

  「我……我喜歡你!」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她聽了只是點點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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