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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讓她一個人留在宿舍裡?她會害怕的,雪言需要一個人陪她。真秀靠著玻璃幕牆,轉過頭問雪言:「你說呢?」

  雪言蒼白的臉上勉強笑了—下,顯得可憐生生,「我也同意,只要一個人躲在宿舍裡,當自己不存在,就不會有事。別擔心,我一個人可以的。」她居然像知道了真秀的想法,反而開口安慰他,「昨天……只是我沒有心理準備,看到了才會那麼害怕,現在不會了。」

  四個男生面面相覷,誰都看得出她怕得要死,卻要勉強說不怕。

  真秀手一抬,把籃球拋給了仲海,「暫時就這樣吧,你們過來一下。」他打開電腦屏幕,「這是我憑印象在國際刑事犯罪檔案裡面查到的,昨天我走進餐廳門口的時候大概看了一眼,這是我有記憶五個人。」

  大家全部集中注意力在屏幕上,只有雪言蒼白著臉。真秀他有那麼好的眼力,只看了——眼,就牢牢地記得有些什麼人,他昨天晚上一定蠢得很晚。

  「還有一個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不過從口氣和他坐的位置看來,是六個人中的首腦。」真秀指著屏幕,裡面只有寥寥幾行,資料少得可憐,「有關阿剎德,檔案裡只有十七個人有明確的紀錄,而且這十七個人現在還有多少是活著的,誰也不知道。昨天在伊賀顏出現了這五個、那第六個人,也並不一定在這些資料裡面。」

  「狙擊手大頭,鬼面客,老鼠,居然還有人叫麻醉品?這老兄的名字有創意到家了!」仲海一邊看一邊自盲自語,「美洲山獅,這些明顯都是綽號,不是真實的名字,果然狡猾。」

  「kef」藏血開玩笑,「這可不一定是麻醉品,說不定,人家的名字其實意思挺美的,是『如迷醉的夢境』的意思,呵呵。」

  「也可能是印度大麻。」中國水冷冰冰地說。

  真秀用文件夾「篤篤」地敲著桌子,「不要討論『kef』的意思。」他要把這群人的精力集中起來,簡直組織紀律性極度渙散!有幾個人會在討論一件性命攸關的事情的時候,突然間轉移話題,討論起麻醉品來了?

  「是印度大麻。」是雪言的聲音,她幽幽地道,「他是印度人,沒加入阿剎德之前販賣過毒品。」

  真秀在她面前討論阿剎德的成員,本是想激起她反抗的勇氣,但是她真的開口插入了談論,心裡卻莫名地湧上了一股不忍心的情緒。是昨天雪言的恐懼還纏繞在他心頭沒有散去嗎?強迫她畫對,對雪言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吧?堅強一點,你要堅強一點。真秀指著屏幕,本想說什麼的,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真秀?」藏血詫異,「怎麼了?」怎麼一句話說一半?這不是真秀的作風。

  「沒事。」真秀定了定神,「雪言,你知道第六個人是誰嗎?」

  雪言搖頭,輕聲道:「我平時見到的,只是餵養我們的大頭、印度大麻和老鼠。」

  聽到了這句話,莫名的人人都有一種反胃的感覺,她用了「喂養」這個詞,然後跟著的是「大頭、印度大麻、和老鼠」。

  仲海難受地摸了摸脖子,「我的天,想到這些名字,你怎麼還能吃得下去?老鼠?這位老兄也真是的。」

  「當你不吃下去就會死的時候,不吃也得吃。」雪言冷冰冰地說,然後她似乎是太用力握住那個咖啡杯了,「喀喇」一聲,咖啡杯在她手裡破裂,破裂的碎瓷,一一扎進了她手裡。

  「雪言!」真秀吃了一驚,迅速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藏血!」

  藏血很快過來,挑出了她雙手的碎瓷,給她的傷口塗了一層止血藥,才皺眉,「你搞什麼?」

  「我不是故意要製造麻煩的。」雪言淡淡一笑,湊近了看,藏血就看得出,她笑得很淡,卻很淒涼,「如果你們嫌我麻煩,我可以馬上走。」

  「胡說八道!有誰嫌你麻煩了,」藏血給她塗好藥,她手上的傷只是輕傷。

  「不要騙我。」雪言淡淡地說,

  藏血呆了一呆,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

  等收拾好雪言兩手的傷,藏血拉著她站起來,當沒有看見站著的兩個人奇異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走過電腦屏幕前面,「真秀你剛才沒說完,你想到了關於第六個人什麼?」

  真秀走過去飲水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聳聳肩,「既然阿剎德可以製造一種可以供人隨便移植的活人器官,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一個關於免疫與排斥反應的醫學專家。我在想,也許這第六個人是這方面的專家。」

  「很有道理。」藏血點頭,「那就是同行了。」

  仲梅多看了兩眼,記住屏幕上五個人的模樣,「真秀,按你的意思,如果我們在學校裡遇到了這些噁心佬,是要一拳打倒拖走,還是……」

  「不要輕舉妄動。」真秀喝了一口水,笑了笑,把肩靠在飲水機上,「我只不過召集你們來說清楚情況,幫助雪言瞞天過海而已,你們可以幫她,讓她成為最不起眼的姜雪言。」再喝了一口水,真秀抿起嘴角,「主要的行動會在我這裡,他們會先調查我,有所行動,也會從我身上著手。所以有什麼激烈的行為,還是我來吧。」

  「真秀,雖然你一向很能幹,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很危險……」仲海猶豫,「你真的不打算要任何人幫忙,要自己直接來?我看你還是告訴伯父—聲比較好。」

  「不用了,反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真秀很愉快地揚起眉毛,對著藏血笑了一下,「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我一定會說的。」

  雖然在討論她的事情,但是真秀的秘密,總是若有若無地纏繞在問題中間,藏血總有些話想說而沒有說,中國水的目光也很奇怪。雪言咬著嘴唇,當滿腦子都是真秀的時候,恐懼就隨之遠走,就好像如果有真秀在身邊,就算阿剎德的手術刀對著她,她都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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