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愣住了,他從沒想過她會覺得他是在壓迫她,問題是他沒有啊!
「我覺得快窒息了。」她覺得自己仍不夠獨立、不夠成熟,無法好好回應他的感情,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急著想要讓自己成長。
心情浮躁的他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兩相比較下,決定放棄這段感情,杜軒岑茫然地退了一步放開她的肩膀,只覺得世界在他的眼前瓦解。
什麼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好運道?胡扯!他就要失去心愛的人了!
「我覺得那樣對我們比較好……」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何幼菱仍訴說著她急著改變的心情。
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得這麼徹底,他又怨又憤地瞪著她,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你想走就走好了。」他冷然地甩頭就走。
「啊?」她愣住了。就這樣?他真的懂了?她還以為要解釋大半天呢!
***
一個月後,何幼菱正式搬家了,對她充滿誤解的杜軒岑硬是跟她冷戰到底,這一個月來連理都不理她,更別說幫她搬家了。她倒也不急,心想等他習慣了就不會再跟她鬧彆扭。
潘文玲陪著她將一些私人用品搬進一間小套房,這裡設備齊全,傢俱一樣不缺,事實上這棟大樓大半產權是屬於杜家的,因為出入分子單純,警備森嚴,他們才放心讓她住進來。
「怎樣?」
「很好啊!」何幼菱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發出真心的讚美。
這是間一房一廳的設計,上回來看時,所有設備還沒這麼完整,就連房間的色調都改成柔和的米白色,這一個月辛苦杜伯父了。
「你喜歡就好。」潘文玲陪著她看了一遍,她也很滿意。
「伯母,真的謝謝你們。」雖然仍是住在杜家的房子裡,但一個人住已經踏出獨立的第一步,她已經很滿意了。
「別忘了你答應你杜伯父的事喲!」潘文玲再次吩咐。
「我不會忘的,每個星期我會回去一天的。」想起伯父眼裡的不捨,那完完全全就像個怕女兒愛玩不肯回家的老爸似的,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好溫馨,她沒那麼笨,絕不會為了獨立而捨棄這種甜美的關係的。
「那就好。小菱,你會不會怪我們當初拿你……」拉著她在客廳坐下,為了當年的那份私心,潘文玲心中一直覺得很愧疚。
「不會!我從來沒那麼想過。」這點她可以保證。
「真的?」潘文玲驚喜地瞠大眼。
「嗯!自從失去父母後,你們是真正關心我的人,事實上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你們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我一直是很感激的。」
她在他們身上得到完整的父愛和母愛,這樣就夠了。
「小菱,我要你記住,這也是你杜伯父交代一定要告訴你的話,你永遠都是杜家的一分子,不會因為二十歲的期限到了而有所差別,你永遠都是杜家的孩子。」潘文玲紅著眼眶真心的傾訴。
「伯母。」何幼菱撲進她的懷裡,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當然,我們是很希望聽見你改叫我們爸媽啦!」潘文玲慈愛地撫著她的秀髮。
「啊?」難不成他們想認她當乾女兒?
「若你嫁給小岑,就真的要改口了。」潘文玲笑望著一臉不解的她。
「啊!」她的臉當場紅得快燒起來。沒想到他們居然發現了。
「小菱,我不想給你壓力,雖然我覺得你們真的很速配,但一切全在你們自己,想怎樣我們都不會干涉,若你不想嫁小岑,我們就認你當乾女兒,到時候你還是要叫我們爸媽。」她露出慧詰的笑容。
潘文玲是個很開通的母親,就因為嘗過厲害婆婆的滋味,她可不要那種緊繃的婆媳關係,她想要的是如同女兒般貼心的好媳婦,當然她也會當個好婆婆的。
「嗯!」她羞澀地點點頭,婆媳問題反而是她最不擔心的事。
對未來,她充滿了期待。
***
杜家客廳。
「兒子,過來。」杜建廷站在飯廳前叫著坐在客廳裡發呆的兒子。
「幹嘛?」杜軒岑心情很差,那女人居然真的搬出去了!一想到她離自己愈來愈遠,他就癱在沙發裡不想動了。
「過來陪我喝一杯。」杜建廷仍對著兒子招手。
「喝一杯?」他回頭望向老爸,果然,就見老爸一手抱著一瓶紅酒,一手拿著兩個杯子走過來。老爸真要誘拐他喝酒?
「對呀!難得你成年了,我們終於可以一塊喝有酒精的飲料了,單是這點就足以讓咱們父子倆喝個痛快。」他開心地倒了酒,將一杯遞給兒子,等著和他乾杯。
「老爸……」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杜軒岑無奈地看著老爸一臉的興奮,算了,此情此景他的確滿需要喝一杯的,於是他接過酒杯。
「來,乾杯!」杜建廷開心地舉起杯子。
「乾杯!」杜軒岑碰了碰老爸的杯子,兩人對望一眼,才笑著對飲一口。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你們居然就二十歲了。」杜建廷大有歲月如梭的感歎。
「老爸你還很年輕,不必這麼快就緬懷起過去。」杜軒岑白了老爸一眼,他離那種日子還很遠好不好!
「我記得你以前很愛欺負小菱的。」他突然一臉賊笑地瞄了兒子一眼。
「小時候的事誰記得。」這是他最不想想起的事,杜軒岑不想加入老爸的緬懷行列。
「你的個性太極端了,不是討厭的要命就是喜歡的要命,別人很難適從的,尤其是你那火爆得不能再火爆的脾氣,再有膽量的女生都會被你嚇跑,更別說小菱了。」見兒子一臉扼腕的後悔表情,杜建廷決定不再逗他,笑著切人正題。
「我……」他的臉色微紅,原來老爸看出來了!算了,反正他從沒想過要瞞他們。
「小菱的個性發展成這樣,我們家要負起很大的責任。」這回杜建廷眼裡真的浮現不堪回首的無奈。
杜軒岑默然不語。他當然知道,除了奶奶外,他要負最大的責任。